到了,下车的赶快,门口的,你快点……”
脑袋重重撞到窗玻璃,听售票员在前面尖着嗓门大喊,秦向河这才恍惚醒来。
离酒店没多远了,他焦躁的看向窗外,又一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再多等两天,如果还找不到白鹿,如果白鹿父母还不回,他只能先坐火车回茅塘了。
家里有两个孩子不说,白鹿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尽早去报失踪……
忽地,秦向河抬手,使劲揉揉眼睛。
街道对面的小广场上,有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外套一件蓝色风衣的女人,正背身的看向一家饭店。
一阵风吹来,女人手中拿着的几张纸被吹掉,她连忙转身蹲下去捡。
公交车缓缓启动,秦向河站起,头探到窗外。
女人捡起纸,放进背着的单肩挎包,随后抬头……
“白……白……”
多天的焦虑,重逢的喜悦,在这一瞬汇集,堵住了秦向河喉咙,即使嘴巴张的再大,即使用尽力气,仍喊不出那个名字。
是她!
背影看起来熟悉的蓝风衣女人,正是白鹿,是他曾经的妻子,是前世离婚过后再也不曾见过的妻子。
眼看白鹿起身往前走,秦向河缩回头,几步冲到车门,边拍边喊着要下车。
然而公交车司机理都没理,还故意的加速,那个胖胖的售票员,更是冷笑着把头扭往车顶。
又喊了几句,周围人,都纷纷劝他公交车不到站不能停,他哪里听得进去。
再说,万一这次错过,都不知何时才能再找到白鹿。
跑回座位,将车窗一拉,秦向河扒着边框的钻上去。
在售票员尖叫着要拉住衣服时,他一个纵身,跳了出去。
落地后,踉跄摔倒,在地上连滚几圈。
所幸跳的地方是一片荒废花圃,地面松软,也没什么石块石子,否则就不是脚被崴了下那么简单。
在售票员咒骂声中,他腿脚一瘸一拐的急匆匆往驶过去的小广场跑。
穿过行道,又穿过一片绿化区,当再次看到小广场,再次看到那个没走开的蓝色柔弱身影,秦向河脚打软,差点扑地上。
终于找到你了!
白鹿,我曾经的妻子!
秦向河深呼吸,平复心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激动。
当迈出步子,忽又石化的停住。
饭店出来一个头梳三七分的年轻男人,走到小广场上等候的白鹿面前,马上凑近的低头说着什么!
秦向河彻底熄火了,两人聊的,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站那半天,他总共就问几句,倒被大婶套了许多话去。
后面不是他称有事得走了,怕是能拉着他聊到饭点。
虽说如此,他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白鹿爸爸早年是市轻一棉纺厂的主任,几年前,因为财务问题,被人诬告停了职。
就是在那期间,白鹿替同学去外地代课。
又据大婶称。
白鹿代课时认识了个当地男人,相处没多久便要结婚。
爸妈对此很不满意,虽然都是大城市,男方家里也有钱,可离的太远,坐火车都要两、三天。
白鹿却死活要嫁,最后和家里闹掰,这不,几年都没回来。
听的越多,秦向河越确定这“大城市有钱男”就说的是他,至于怎么传成这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大婶还说,几年了,根本没见过白鹿影子。
这不仅让他奇怪,也更加担心起来。
半年前,白鹿和他离婚,毅然抛下两个孩子的回南宁。
白鹿走那天,他很气,甚至都没让白鹿见俩娃最后一面,直接带去大俊家玩去了。
回来后还是听刘剑说的,是花姐找的牛车送白鹿去镇上,然后看着白鹿登上陵水开去长溪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