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更年越往前走,和她距离越拉得远,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她。
“可是累了?”
宋暖意微笑,“咱俩得保持距离避避嫌呀。”
她倒是直接。
冯更年的唇角微不可见的上扬,他在笑,很浅很浅,黑眸如宝石般璀璨。
宋暖意惊叹,真是个干净剔透的少年啊,假如自己的心理年龄再减几岁,又是单身,她或许会忍不住追求他……
冯更年嗓音清越,“世子夫人,这周围都是人,您放松些,无需这般如临大敌。”
宋暖意看了看四周。
她方才被那侍女带着越走越偏,远离了人群,不知不觉间跟冯更年走了出来。
大家都分散了走,三三两两扎的堆赏花聊天、吟诗作对,瞧着挺惬意。
也有人在看她和冯更年,但至少,他俩没那么显眼。
“呵……”宋暖意干笑了声,“那咱就在这儿说?”
冯更年指着不远处的亭子,“去那儿吧。”
“还是别了,我本就名声不好,可不能连累你。”
开玩笑,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单独和他呆在一起啊。
“我不在意。”冯更年有些无奈,“你也连累不了我。还有,”他目光灼灼,“去世的驸马是我兄长,长公主是我亲嫂子,不是外面传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宋暖意惊愕,竟是这样?
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跟琉璃似的,漆黑又通透,惊讶的样子,很是可爱。
冯更年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你莫怕,嫂子她是个极好的人,你对她有恩,她会护着你的。”
宋暖意合上微张的小嘴,“我对长公主有恩?我自己怎么不知?”
冯更年倚着一棵老红梅树的树干,“这便是我想跟你说的。三年前,长公主在护国寺山脚下遇到暴雨,马有些受惊,拖着车厢在山道上横冲直撞。
你恰巧看见,便让下人抱了几块大石头横在路中间。马车被绊倒、散架,你又让长公主上了你的马车。这些,你都忘了吗?”
宋暖意脑子有这些记忆,但不深刻。
原主性子怯懦,又有些淡薄,心地却是善良的。
她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也没跟谁提起,更没指望对方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宋暖意嘴角含笑,“不过举手之劳,你不说,我都忘了呢。”
“长公主回去给你送了些金银玉器以及信物,你全都给退了回去,她便知你是个淡泊名利的,便没再打扰你。”
因为没看到信物,原主也就一直不知自己救的人是长公主。
冯更年看着树上的红梅,“顾青欺你辱你,长公主帮你敲打过他几回,怎料他与贺嫄走得越发近,她认为自己弄巧成拙,对你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便歇了帮你的心思。你那日让我配合你,我去请示长公主,她很高兴。”
宋暖意一诧。
她说怎么冯更年给她这么大一笔佣金,原来是长公主换着法子给她送钱呀。
这些天她白忐忑、担心了。
“长公主待我极好,我也很高兴。”
她盈盈浅笑,双眸水汪汪的,像是九月的晴空,温柔又明媚。
冯更年的心弦,像是被轻轻撩拨了下。
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耳边响起长公主的忠告:“暖意是个好女子,可她成了国师的人,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先不说她心中有没有你,即便有,中间隔着个魏临渊,你二人也不会幸福。”
长公主这话,一阵见血。
冯更年懂,也没有往宋暖意跟前凑。
但是,见她一次,心里的欢喜就多一分。
脑子里整天都想着她,舍不得她难过,想看她笑,想把这世上一切美好都给她。
他大抵是,克制不住了的……
耳边听见她娇柔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