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曾经设想不少,可从来也没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境遇。那时以为天高地阔,一身北来必然能实现我那滔天之志,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不过是弹指之间。只是等到真正做起事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终究还是坐井观天,心大才薄。”
“大人已经做的很好了,护佑一方,说起来简单,可真正要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赵骏后仰倒地,任由身上的青衫沾染上泥土。
“少年人总是喜欢高估自己,低估这个世道,难免碰壁。不过少年嘛,若是没有昂扬意气,如何是少年,所以我其实并不后悔,反而有些想要感激当年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
朝清秋笼着袖子,一身青衫被风吹的微微摇动。
他也回忆起少年之时。
如果赵骏的少年还能说一句少年义气,那他的少年就完全不同。
养在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读书识字而已。
天家最重礼仪,何况他无兄无弟,自小就被当做储君培养。
谦恭有礼,言行不可逾矩,时时刻刻都有人跟在他身侧。
那些人虽然不敢对他高声言语,可大义之下,即便他是大燕的太子殿下,也只能循规蹈矩,谨小慎微。不然稍有错漏之处,难免就会有那些敢于死谏的大臣以此邀名。
没有人知道,少年之时的燕国太子殿下,最为羡慕的其实是那个可以在长街之上,醉酒当歌,披发样狂的郑轩郑师。
那时他听教他读书的先生说的最多的一句言语就是天家无私情。
少年轻狂才是人性,而天家培养的则是神性。
坐于大殿之上,石胎金身。
绝然类神。
他忽然想起当初见过的秦国储君,秦帝的长子赢奕。
这人与自己当年倒是有几分相似。、
想起一个人就会想起许多人,也不知他那些故人在东都如何了。
他自嘲一笑,当年的大燕太子殿下,如今也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可怜人。
赵骏看他出神,笑问道:“朝兄弟可是想起什么趣事?”
朝清秋学着他仰躺在地上,也是轻轻笑了一声。
“只是想起些当年的旧事,如今想来倒是可以佐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