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游击将军府里,皇甫雅坐在书房的桌前,一粒药丸在手中不断滚动。
一只修长且苍白的手里握着一粒鲜红欲滴的药丸,伴着灯光的摇曳,以及那偶尔的咳嗽声,说不出的诡异。
“雅儿,爹给你热了一些饭菜。”
游击将军皇甫奇端着一盘热好的饭菜送了进来。
游击将军虽说只是一个杂号将军,可在这岳阳城里也算得上是说一不二的厉害角色。可其实游击将军府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钱财,家中的仆役也大多是些军中退役下来的老兵。
皇甫奇平日里的俸禄也多用来救济了那些没有活下来的兄弟。所以岳阳城里是有不少人疑惑皇甫雅平日里花销的那些银子都是从何而来。
有些人也曾暗中探查,可最后却连人都消失不见。众人只当是皇甫奇有些不可见人的小手段。
别人不知,可皇甫奇却知道,那些人的消失都是自己儿子,这个全城眼中的纨绔出的手。
他虽然也不知皇甫雅用的那些银子都是哪里来的,可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皇甫奇的儿子是那个人的弟子。
皇甫雅将药丸扔进嘴里,用力咀嚼了几口,他微微皱眉,这么多年了,还是吃不惯。
“爹,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皇甫奇将饭菜放在桌子上,“那些家伙都是些什么人?你老子我也清楚的很,一句话里恨不得要说出八个意思,跟他们吃饭,哪里能把心思放在饭上?”
皇甫雅一笑,“老爹说的有道理,那些家伙确实上不得台面。”
也许是笑的声音大了些,连着咳嗽了几声,他连忙用手掌覆在口上,然后轻轻撇了一眼。
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吃遍了岳阳城,还是老爹做的饭菜最好吃。”
皇甫奇看着大吃特吃的儿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皇甫雅忽然放下筷子,“老爹,不如你再娶一房吧。”
皇甫奇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个独子,当年皇甫雅他娘去世之后他便没有再娶。
皇甫雅他娘和他是贫贱夫妻,吃了不少苦,不想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她却没有过上几天的安稳日子。
而今他正当壮年,平日里提亲的媒人倒是踏破了门槛。可他自己却没这个想法,毕竟而今富贵了,虽说游击将军算不得什么显赫官职,可人心总归是隔着肚皮。
这份家业,他还是想着要留给皇甫雅。
皇甫雅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孩儿这个身体,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哪天就撑不下去了,再说,就算有朝一日,真的有人想要谋夺家产,他们是斗不过孩儿的。”
皇甫奇看了看自家儿子的面色,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这个病便是连他都没有办法?”
皇甫雅反倒是洒脱一笑,“老师也不是天人,多活了这么多年,怎么算也是值了。”
皇甫奇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皇甫雅自出生之时就有一种怪病,当时他带着他到东都城中求医,便是当时东都城中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直到那个人亲自出手。
而此人极为神秘,从没人见过他的相貌,只有一个代号天下皆知。
大掌柜。
“好了,老爹不烦你了。”
皇甫奇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转身离去。
他刚刚出门,皇甫雅就立刻坐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大声咳嗽了几声。
手心之上是紫黑色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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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城的春狩处,灯市亮如昼。
最初时有些小贩见到这里彻夜如白昼,便投机取巧做了些灯谜,挂在那些路边的灯笼上,又找了些小彩头,生意一下子红火了起来。
后来那些商人有样学样,春狩时的灯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