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里,朝清秋三人挑了一张靠近门口的桌子。
店小二趴在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掌柜的坐在柜台前,手里算盘啪啪作响,脸上是让人沉醉的笑意。
这时三人自然已经明白他们是被那个白须老者算计了。
许望叹了口气,“江湖之上人心险恶,古人诚不欺我。”
释空也是双手合十默念经文,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孤身一人从城池之中穿行而过,不然到时候被人家卖了只怕还要给人数钱。
朝清秋抬头四顾,打量着店中的陈设。
店里冷清的很,已经是饷午时分了,一楼大堂之中还是只有他们一桌客人。桌椅等物一眼望去都是颇为老旧,方才他们上楼之时那些地板都会被踩的吱吱作响,似乎随时会垮下去。
那个美艳老板娘总会不时的抬头望三人一眼,然后面带笑意。
许望忽然有些害怕,他们莫不是进了传说中的黑店不成?
店里的伙食也是简单的很,熟肉,烈酒,因为释空是僧人,老板娘还特意赠了他们一个炒黄瓜。
似乎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混过江湖的。
许望吞了口唾沫,“朝大哥,咱们莫不是进了黑店不成?”
朝清秋摇了摇头,“你在书里见过这般明目张胆的黑店?”
许望也是摇了摇头,“可我在书里见过做人肉包子的黑店。”
“公子这般说就没意思了,咱们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美艳掌柜的手里提着一坛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桌前。
她嗔怪的看了许望一眼,媚态横生。
许望赶忙低头。
朝清秋正要言语,却看到自店外走进来一个白须老者。
他指了指老人,“做的是正经生意?”
老人显然也是见到了几人,他径直走过来坐在桌旁。
“几位公子如何?可还满意?我们这可是这长安道上一等一的客栈。”
老人抚须而笑,面上得意之色遮掩不住。
“爹,他们又是你骗来的?”
美艳掌柜的变了脸色,如同娇花羞红,泫然欲滴。
“自,自然不是,这几位公子都是慕名而来。”
掌柜的将酒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木制的桌子微微摇晃,她愤然而去。
“几位公子不要在意,小女的脾气有些古怪,平日里她不是如此的。”
老人打开酒封,先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将剩下的酒水分别倒入几人的碗中。
朝清秋端起碗喝了一口,入口极烈,倒是难得的烈酒。
“理解,若是我们也会如此。”
老人摆了摆手,全不在意朝清秋言语中的意有所指。
“老夫姓周名坊,年轻时在外游历做过几年的教书先生,后来在外面实在混的落魄,只能回来继承了这家客栈,真是惭愧。”
周坊说着惭愧,可面上毫无羞愧之意。
朝清秋三人早就已经领略过此人的言语,此刻已是见怪不怪。
“后来我回到长安道和家中的青梅竹马成亲,这才有了小女慎儿,可惜这孩子长的像她娘,白白浪费了老夫的相貌。”
他边说边悄悄注意着几人,见他们完全没有要动手的迹象,心中长出了口气,看来这几人的教养都不错。
见他还要说下去,朝清秋开口打断他道:“而今客栈的生意不好?”
周坊终于叹了口气,“自从对面开了那家悦来客栈,咱们的生意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喽。”
朝清秋道:“既如此为何不争一争?总好过邪门歪道。”
许望忽然开口道:“我知道,我见书上说悦来客栈是自东都起家,向来是以豪奢闻名,据传和大秦之中某个高官有关。”
朝清秋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悦来客栈并不只是单单一座客栈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