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疼痛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然后缩到了墙角,双手抱膝,以一种防备的姿势看着他。
傅昼的心顿时就像是被针扎了下,绵绵密密的疼。
瘦瘦小小的人,身上几乎满是绷带,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仿佛那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明明就在前几天之前,她也曾将他当成依赖,那双又软又香的小手,也曾牢牢的环在他的腰上。
他抿着唇,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会儿,猛地转身往外走,一开门撞上了闻声赶来的周怀信。
周怀信的表情沉重,欲言又止,“她醒了?”
他随手将门带上,吩咐他,“去找大夫来看,再让人送点吃的过来。她喜欢吃的厨房都知道。”
周怀信看他这样也不好受,怂恿他说,“你考虑一下把事情跟她解释解释。”
傅昼揉了揉眉心,“先就这样吧,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根本不想见我。”
郁含何止是不想见傅昼,她的情况严重到,完全不想看见任何人。
大夫一进门,就被她的尖叫哭闹声呵退。
来送饭的小厮也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房间。
她的声音很快就哑了,傅昼不得已下令,所有人都不得进去,甚至都不得从她房门经过。
用了这个法
子,房间才终于安静下来,只是傅昼的心不平静,那种酸涩的痛苦甚至更猛烈了。
他把大夫请到隔壁,询问他郁含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大夫思忖了许久才严肃的说,“郁姑娘的这情况,是受到的刺激太严重了,心理上有了阴影和创伤,情况糟糕的话,恐怕这一辈子都好不了了。王爷啊,你当初就不该让手无缚鸡之力的……”
“行了行了。”周怀信打断他,本来傅昼就愧疚的要死,他还给这儿添油加醋,“再提之前有意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该怎么办才是!她现在不见人,不吃人,这怎么能行?大夫,有没有治疗的法子?”
大夫摇了摇头,“先尽量别去刺激她,等她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再看。”
然而郁含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当傍晚傅昼再进去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喊叫,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看得人发慌。
光影落在她脸上,原本妩媚娇艳的容貌,此刻鼻青脸肿,狼狈可怜。
那双原本清透澄澈的狐狸眼,这会儿双目空洞,两眼无神,怔怔的不知道看着哪里。
“郁含。”他叫她的名字,她也没反应。
傅昼心生不祥之感,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挪
到她跟前,每靠近一步,都会下意识的观察她的神色。
一直就这样来到了床边,她都没有更多的反应。
他坐下来,再度低声叫她,郁含呆着一张脸,仍旧保持着先前的神情与姿势。
傅昼终于意识到不妙,拧着眉碰她,意外的是,她居然没有任何抗拒。
他心疼的厉害,可更多的是害怕,他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的厉害,“乖乖,你别吓我。”
郁含睁眼睁了一晚上,傅昼也陪着她,等到又一个天明的时候,她眼里都是红血丝。
傅昼去找大夫,要他先开点安神宁息的助眠药,煎完之后,亲自去喂她。
可郁含根本不配合,她没有死抿着唇,但药汁完全进不去。
他不得只能扶着她躺下,好在她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一个毫无生机的提线木偶。
傅昼含了一口药,抵开她的牙关,将药喂了进去。
她起初并不吞咽,等实在受不住,才本能的咽下去。
傅昼就这样,喂一口,等半天,再喂一口,再等半天的把一碗药全部喂了进去。
他给她擦了擦嘴角,温柔的轻拍她的后背,等了两刻钟,郁含闭上了眼睛睡熟了。
傅昼给她盖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