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主要活动是夜猎。
盛夏的日头,到了半下午,便染成了橘黄色,连带着半边天都氤氲着抹暖意的黄。
赛马场后面是片茂密的树林,他们夜猎就在那里。
树林一眼望不到头,随着日暮的降临,远处看去只觉黑黢黢的一片,充满着神秘与危险。
傅昼在拉拢人心的时候,舍得下本,听说今晚猎物最多的人,可得金条一箱。
郁含对金条没兴趣,但她还是选了匹马,慢悠悠的跟在傅昼后面,进入树林。
她惦记着刚才选马时候收到的纸条,一心想着找机会单独离开。
哪想进入树林没多久,
傅昼和颜黛同乘一骑,眨眼就抛下她跑远。
季娉婷见状也忙跟了上去,还警告她让她不要跟去扫兴。
人家都那么说了,郁含哪还会去自讨没趣。
她这个连妾都算不上的女人,哪配的上去和他们凑热闹啊!
不让去她不稀罕,反而乐的自在呢。
郁含见四下无人,才取出字条,就着微弱的日光看了眼,随手撕碎后,调转了方向。
薛非寒会偷偷约她,在意料之中。
昨天他看着她时,那副忍辱负重的眼神,让她早有预感,而且今天他一出现,就频频偷偷看过来,想不发现都难。
他在字条上还
特意提到了老头,明摆着勾着她来。
树林在白天和晚上是完全不同的,这会儿天还没完全暗沉下来,但里面温度已经降下来。
有鸟儿落在树枝上,发出怪异叫声,回响在空旷四周,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郁含怕黑,路上不敢停顿,硬着头皮一路拍马,哪想马儿跑着跑着,突然前腿一弯,向前栽去。
糟糕。
她睁大眼睛看去,这才发现身下不知何时挖了个大坑,马儿没注意一脚踏空,现在正急速往下掉。
郁含急忙勒紧缰绳,马儿发现失足后,惊恐的嘶鸣,它情绪激动,在下坠过程中,剧烈挣
扎。
它一挣扎,骑在它身上的郁含也痛苦。
她被颠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然而却不撒开手,只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抱着马儿的脖子。
头顶是阴森森的天幕,耳边是呼啸着的风,脚下等待着她的,是未知的危险。
郁含摔下来的时候,重重压在马身上。
她脑袋发懵,浑身被摔的又疼又麻,久久不敢动弹。
身下的马不再嘶鸣,逼仄狭窄的坑里,安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她仰躺在马背上,怔怔的看着坑口,这个坑很深,足足有六七米。
郁含感觉到身体里的热量在慢慢流失,忍
不住浑身发抖,这一抖,倒是慢慢找回了知觉。
疼……除了疼就是疼……感觉从没这么疼过……
她甚至怀疑自己肢体被摔的四下分离,喘着气抖了半天,才慢慢撑着马背坐起来。
然而坐到一半,就不敢动了。
腰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个窟窿,现在还在流血,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手上,黏糊糊的。
她抖着手擦亮了火折子。
鹅黄色的衣裙上,被染红一大片,再往旁边看,坑底密密麻麻插着刀刃。
郁含吓的脱口骂出声来,骂完后顿了顿,又自嘲笑出声,“郁含啊郁含,想不到你要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