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外人闯入,那姑娘刚平静下去的身体又开始轻微战栗。
但比刚刚情况好了许多。
贺知欢用帷幔挡住床,只露出她满是脓疮的双腿。
伸手抚向她的头发,让她尽量放松。
“大夫,你看看我这腿如何治疗?”
贺知欢背对着门口,压低声音,细细询问。
桃沁找来的人,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如今将军府面前局势不明,还得小心为妙。
身后沉默良久,正待贺知欢准备转身看去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恼意与颤抖。
“你,这是如何弄的。”
池砚悬?
贺知欢一脸惊讶,隔着帷幕看向门口那挺拔的身影,心中一阵波澜。
“你你来做什么?”
“我若不来,就这样看你伤害自己的身体吗?”
池砚悬拽着自己药箱的手都有些发白,目光难掩焦急的心情。
他刚诊治完病人从济世堂离开,就看见桃沁慌慌张张跑进去,试图拉着一个大夫就往外走。
嘴里还念叨着“你会治腿伤吗,我家小姐受伤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脚步扎了根,再往外迈动不了半分。
脑袋乱糟糟的,不知何时已经转身走上前,随着桃沁过来了。
明明说好两人从此陌路,可他却始终无法欺瞒自己。
涉及她的事,他总是会忍不住乱了分寸。
“别动,让我仔细看看。”
池砚悬感受到贺知欢的沉默,以为她这次又想将他推开。
“我是大夫。”
他敛下眸中神色,语气中满是寒冰,仿佛只是个例行检查的普通大夫。
这腿满是脓疮,流着脓水,还有大片红肿,隐隐泛着黑。
他皱起了眉,复杂的心情冷静下来后,理智逐渐回笼。
这并不是新鲜伤口,反倒是长期日积月累留下来的。
贺知欢刚从他的出现中缓过神来,听他的意思,想必真以为是自己受了伤。
看他急匆匆跑过来,声音虽冷但饱含关切,她的心里就阵阵发疼。
为何她明明不想同他有牵连,他却总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拨弄她的心弦呢?
“不是我,是这个姑娘,她身份特殊,所以”
贺知欢开口,声音微哑。
本来伶牙俐齿的她却罕见说不出什么话来。
场面一度尴尬。
池砚悬没说话,身体也没再靠近床榻。
这姑娘的腿并不是多复杂的毛病,只是因为没及时处理,才越拖越严重。
若是换个大夫,这腿或许就保不住了。
若是他,却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落笔,内用外服的药方写得工工整整,而后又同桃沁仔细交代着注意事项,半分眼神也没有落在帷幕那侧。
他起身,姿态从容优雅,不似来时。
“贺姑娘早些时候已同我说明了,我也并非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这种事,以后不要有了。”
冰凉刺骨的声音顺着门口的清风吹到贺知欢耳朵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漠。
苦涩一瞬间遍布全身,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握紧,难受得让她说不出话。
他,觉得自己是利用他的医术,故意引他前来吗
我没有。
贺知欢想张口说。
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下次定不会麻烦池大夫了。”
声音薄凉,不带一丝情绪。
池砚悬脚步微顿,心中那最后一丝念想也断了个一干二净。
抬脚,离开。
“小姐,奴婢奴婢想的是你与池大夫相熟,他也很急切,所以”
桃沁见两人不欢而散,连忙凑上去解释,脸上写满了忐忑。
贺知欢揉了揉她的发间,脸上露出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