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子,贺知欢过得琐碎但充实。
上次从爹那儿要来了几本高深的枪法,她正每天琢磨着练习,也偶尔埋进书房,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经常忘记时间。
桃沁与秋盈也趁着各个时机去练武场学习,如今竟能在武学师傅手下过上几招。
秋盈争气,学得极快,曾经唯唯诺诺的那个姑娘如今眼中亮晶晶的,连走路都要抱着一本书。
桃沁也不知不觉被这种氛围带入,如今正一边默背着各家关系图,一边往桌上摆着吃食。
“小姐!该用膳了!”桃沁看着自家小姐不顾日夜在院子里舞枪,脸上写满了无奈。
卷,是真卷啊。
冬日枯枝,映着少女挥舞的长枪,枪上绑着的红缨似是这单调景色中的惊人一笔,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知不觉又被贺知欢身姿吸引过去,桃沁忙跺了跺脚,加大了声音。
贺知欢挽了个漂亮的花,将枪背在身后,“走吧。”
贺知欢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去水盆里洗了洗手,便坐在了餐桌前向桃沁伸出了手。
桃沁挥退了周围的小丫鬟,从怀中拿出两张纸条,凑到贺知欢面前低声说,“小姐,这是两边传来的消息。”
贺知欢接过纸条,一边拿着勺子喝着面前的粥,一边展开看纸条中的内容。
自从那次在酒楼偶然见到二房的叔父,她心中便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对二房叔父的印象仍停留在幼时,他也如话本写的少年书生一般意气风发,眉目舒展,满眼正气。两房关系也是极好,亲密无间,互相信任。
可直到她知道惜月那事之后,再去仔细观察这个叔父,竟发现他已完全变了一个人。
神色萎靡,眼中无光,看着她们大房的眼神总是带着些许埋怨与不甘。
贺知欢脑中将这些记忆都过了一遍,二房每一个人的脸如走马灯一般一闪而过,曾经温和的脸如今已被一些东西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纸条上的信息是惜月传来的。
她每隔几日便会传回消息,记录着二房近日的动态。
比如二夫人又训斥贺芙蓉,让她争气,风头压过贺知欢,或是让她好好寻觅着一个夫婿,让二房地位高一些
每一字一句都在告诉着贺知欢,二房早已与她们大房离心,贺芙蓉前世做的每一步,都与二房那两夫妻的“谆谆教导”脱不开干系。
二房,不得不防。
贺知欢将眼神移到另一张纸条上,那是惜月的孪生妹妹惜云在府外观察到二叔父的动静。
当日惜月进府,贺知欢便给惜云在府外安排了处住所,因她机灵,所以让她发展些自己的人脉,必要时收集些情报。
【那位近日常去永丰酒楼与人会面,酒楼中小二与我相熟,听闻对方为大学士、礼部尚书之类的官员那位的态度极尽谄媚,似是有什么要事相求。】
贺知欢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几行字,眉头微皱。
这大学士与礼部尚书,皆是往常负责春闱的人选,他这般,很难不让人认为他想要做什么。
而想到前世的一些蛛丝马迹
将军府当初的没落,必定有二房的手笔。
贺知欢囫囵吃了几口桌上的糕点,披上架子上的披风,将书房中几张被涂画得厉害的纸塞进怀里,拿起长枪便向外走。
“桃沁,备马车。”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去买些东西见一个故人。”
贺知欢让秋盈好好跟着武学师傅学着,带着桃沁便出了门。
马车微微摇晃,闹市摊贩的吆喝声,小孩子的玩闹声萦绕在身侧。
贺知欢微微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场景,心中觉得十分安定。
“小姐,到了。”桃沁掀起帘子,扶着贺知欢下了马车。
“桃沁,你去隔壁福源斋买银丝酥,买完就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