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行之时阳光尚好,没想到临近午时,天却渐渐阴沉下来。
刚开始只是小雨,后面突然下了倾盆大雨。
贺知欢去佛前拜了拜,便跟着寺庙中的僧人去了斋院避雨。
今日本是庆典,大家都打算参与完便赶回家,没想到却被困在了此处。
斋院不够空间,众位小姐夫人便不得不几人共处一个房间。
僧人虽心无杂念,但毕竟接待过无数达官贵人,此时便很贴心地将几位有过摩擦的夫人分开到不同房间,以免吵闹。
贺知欢也毫无悬念地与冯书意待在了一个房间。
窗外雨越下越大,屋内却烤了炭火,十分暖和。
两人交换了姓名,抱着茶杯坐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天,颇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
“贺姑娘,万盛伯夫人为人最是睚眦必报,你得罪了她,往后可要小心行事。”
冯书意攥紧了杯子,凑到贺知欢面前轻声说。
“我夫君虽是庶子,因其才名勉强得青阳王看中,眼红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与姑娘萍水相逢,姑娘没必要为了我惹了万盛伯”
冯书意眼中全是歉疚,她虽是闺阁妇人,因谢恒的缘故也偶尔会关心朝堂之事。
宁国因长公主和平数年,如今朝中武将地位已远不如从前,且兵权未收回,武将的一举一动皆会被皇帝看在眼底,如鲠在喉。
“无事。”贺知欢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将军府的儿女,若是畏惧这些权势,那同那些小人又有何异?
此事是他们不占理,就算是传出去了,也不会对我将军府有什么影响,不用担心。”
“如此便好。”冯书意搓了搓手,下意识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冯夫人这是几个月了?”贺知欢凑上前去,眼神中透露出难以察觉的悲伤。
提起夫君和肚中的孩儿,冯书意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已经七个多月了,孩儿很是乖巧,从没折腾过我。”
“竟有七个月了?那今日庆典,为何你夫君没陪着你过来?要是今日他在,姐姐也不会被那刁奴欺负了。”
“府中有事,叫我夫君过去处理,他说处理完了就来。”冯书意看向外面的大雨,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这么大的雨,希望不要在路上困住了。”
贺知欢也一同看向外面,状似无意地问,“听说姐姐夫君虽为庶子,但能力出众,若是可以,说不定能一展抱负,姐姐就能享福了。”
冯书意听贺知欢的夸奖,眉眼也不自觉带着笑意。
“大一点的志向我们倒是没有,我与夫君只想着安稳度日,他日日在外奔波,不过是不想让我受欺辱。”
“夫人也应当小心些,大家族中钩心斗角难以招架,若想要独善其身,还是得多做打算。”贺知欢暗暗提点。
“姐姐知道的。”冯书意安抚一笑,“我和夫君都想好了,等我们攒够银钱,便搬出府住,到时候开个小面馆,平平淡淡度过就是了。”
贺知欢看着冯书意幸福的样子,眉眼带着些许凝重。
你们确实没想过要做什么大事,但总有些人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漩涡中心的人,若是不努力,便会被吞噬。
“你”
砰砰砰!
贺知欢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配合着这个敲门声,在寂静的斋院中显得尤为诡异。
“白芷,去看看。”冯书意并无察觉,吩咐白芷开门看看。
贺知欢下意识地握住了手边的短枪,神色戒备,一瞬不瞬地盯着门的方向。
门开了。
外面是一个小沙弥,面带惊慌,一脸焦急地询问。
“各位施主打扰了,这里可有青阳王府谢恒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