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走了。”
年轻病人拿了药跟张大可打声招呼走了。
李妮妮低着头站在一边看着脚尖。
年轻病人跟李妮妮是认识的,她刚才摸他脉时啥都没摸出来,年轻病人走时因而还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她更有些灰心。
他们村周围人凡是认识她的,没一个觉得她真能学成一个中医大夫,她以往肚子里还一直鼓着一股劲儿,今天摸脉却是直接把她心里的那股劲儿给泄了。
脉太难摸了!她一摸上去脑子就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团浆糊,啥也体会不出来,啥也摸不出来!光是觉得那脉管在跳着,跳着……
张叔刚才说那年轻人是滑脉,说就是像小圆珠在盘子上滚过一样顺滑流利的那样的脉象,说这种脉象一般会出现在正常健壮的年轻人身上,也可能出现在孕妇身上,还可能出现在痰湿或食积的病人身上,也可能出现在患实热证病人的身上,可她偏偏啥都摸不出来……
哪有什么圆珠在滚动吗,她根本摸不到什么像圆珠一样的感觉!
“受打击了?”李端阳看着李妮妮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笑了,“你要现在就能摸出是什么脉来,那你就是个天才了,多少中医生念了五年毕业了都不会摸脉的,甚至还有研究生都不会摸脉的。所以你要学会摸脉还早着呢,照这么每天摸脉,两年后能摸出点感觉来就算不错了。”
“我给你找的挂名师父都和你公证过了,你现在要敢打退堂鼓,那你李妮妮这一辈子就彻底再没有什么希望了!”
李端阳语气温和,但话语内容却有些冷淡。
这李妮妮什么都好,就是很容易失去信心,很容易打退堂鼓,这让他有些头疼。
按说这丫头也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应该心性比较坚韧才对的,大概还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严重缺乏信心的缘故吧。
“不要灰心,咬牙坚持住!能有你端阳哥这么个非亲非故地肯这么拉扯你的人不会再有了,你明白吗?丫头!”张大可也道。
李妮妮使劲儿点点头,眼睛有些模糊,她就感觉压力好大!
李端阳感觉他和老张说的话都
。有些重了,可能会给李妮妮造成更重的心理负担,那就有些适得其反了。
他因而伸出一只手拍拍李妮妮的肩膀笑道:“我心里给你的成才期其实有五年呢,你要能在五年中考上行医资格证,而且还能稍微给人看些小病,我就心满意足了,那时你也不大,也才二十四岁,还有两三年的深造期,到二十六七岁成家要小孩也不迟的,是不是?”
他这话带着些开玩笑的口吻,终于让李妮妮轻松下来一些,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去和高老头学煎药去了。
李端阳和张大可又谈了一会儿给诊所进药的事,现在他们进了点药,可是种类不多,刚才给那个年轻人配药就缺两味药,只能用其他同类功效差不多的药顶替了。
“是不是没钱进药了?我能拿出来十几万的,你先用着?”张大可道。
他知道李端阳弄这诊所花了不少钱,身上应该早没钱了。
“不用,老张你就负责把把进药的关,我最近太忙,没时间太顾及这块,钱我自己想办法。”李端阳道,“你先列一张清单,看看需要进哪些药材。”
章开翼已经给他提过捐他一笔钱了,他没好意思要,准备治好那家伙再说,不过现在看来得先以借的名义弄点了,不然他真顶不住了。
最近看病的收入都还诊所的那个装潢费了,他现在还真是只有备急用的两三万了。
两人这么谈了一会儿,李端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郝教授的电话:“端阳,这里来了两个警察,要做一下询问笔录,你来一下?没多大的事儿,就是走个程序。”
李端阳微微皱了一下眉,警察?这种事不是以后该法院工作人员审理案件时来走程序询问他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