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庄霙瞬间化为一道红光,直穿殿门而出,一杵重重击在光幕之上,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软绵混沌无处着力,须臾便恢复原状,且反噬之力极强,巨大的阴邪之气铺天盖地向他压了下来,激荡得鬓发飘飞衣衫猎猎。
庄霙是地煞轮回法阵主人,本能在阵中自由出入,此时终于察觉这早已不是可开可合的禁制,而是一层厚重的空间壁,原来随着他激发法阵,整个明晨耐犯武城天宫竟然形成了单独的空间。
他正不可置信,忽然啪嗒啪嗒数声,天上掉落一堆东西,是几件衣服合着两团头发,及零碎杂物等,隐隐散发血腥之气,分明就是前二宫宫主之物,然而魂魄和躯壳却是不知去向。
这简直是公然挑衅,庄霙目眦欲裂,对着暗红色的天空怒喝:“谁杀了我的宫主,谁动了我的法阵?!是谁,出来!”
殿中诸人也不好过,只觉得越来越是寒冷彻骨,连方锦容和覃云蔚都不得不施法术下了层层禁制为自身防护,韩绻和二凤躲在覃云蔚身边,冷得简直语不成调,韩绻强忍着哆嗦道:“容哥,反正你劝他也劝惯了,还劳烦你去请他过来。此事诡异,说不定他还得跟我们同仇敌忾,只管在那儿指天骂地……也没什么用。”
方锦容大步出了殿门,伸手扯住雾河锦一角劝道:“你先回来。”
庄霙怒道:“我属下被人杀掉,法阵被人霸占,可这是我的,这明明是我的!”
方锦容道:“我知道是你的,但是想拿回来,还得从长计议。且先想想敌手是何人。”
庄霙被他劝得几句,终于稍稍平息怒气:“你那僵尸脸师弟说是血魂道混入此地,看适才两位殿主遗物,的确像是血魂道鬼修所为。只是他们怎会来到此地?他们才是真正的地府溜出来的恶鬼,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覃云蔚尾随而出,顺手试了试大锤子,竟然不再管用,看来禁制果然已变质,他在庄霙身后冷冷插话:“二凤一句无心之言,或许有点道理。你这里太过以假乱真,说不定被地府什么人给瞧上了,带着这些血魂道修士直接征用。”
庄霙脸色微变,适才他未曾撼动空间壁,也已觉出这改变他法阵之人的修为远在他之上,莽山鬼域血魂道修士数量有限,之前却并未闻听有此高阶修士踪迹。
此时正对殿门方向的空间壁却忽然发出轻微的爆裂之声,空间壁裂开一处口子,数道人影同时奔来,旋即裂口合拢。
跑在最前面两人是庄霙属下,那对孪生兄妹沛蓝和洙白。洙白神色仓皇,唇角带一丝血迹,跌跌撞撞向着庄霙跑来:“大鬼主……外面被敌人侵占,我和哥哥……”
她身后的沛蓝神色木然紧追而至,待见她扑向庄霙身边,也紧缀而至,却突然五指成抓向洙白后心,洙白犹自不觉,一颗心被他活生生掏出,一攥之下爆裂在手中。庄霙见状香兰杵脱手飞出,将沛蓝打得直飞出去,重重撞在空间壁之上。
洙白回身望着哥哥,讶异张大双目,见孪生哥哥魂魄被击出身躯,一团暗色幽魂跳跃个不停,香兰杵接着如风疾至,一声轻响,彻底将那团魂魄击成碎片,刹那间四散消融。
她此时才觉出自己身躯被掏了个窟窿,捂着胸口颤声道:“大鬼主……我哥哥……”
庄霙道:“那不是你兄长,他已被人夺舍。”见她这躯壳算是报废了,便伸手勾了魂魄过来纳入禁魂袋中。
沛蓝和洙白是自小便随着他的贴身侍者,如今一个躯壳残败,一个魂魄不知流落何方,庄霙心中已是怒极,脸色却反而平静下来,闪身迎上来敌。
迎面而来的几十名鬼修级别已经颇高,均都身着乌色鬼甲,鬼甲上鳞片或多或少,齐齐张了口欲待吞噬些什么。庄霙双臂一震,身上雾河锦飞起,化成红云压了过去,瞬间将血魂道鬼修悉数包裹其中,他随之消失在雾河锦之中。
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