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等钟黎回应,便一个翻身,身形如同鬼魅般于屋顶几个起落后,不见踪影。
只留下漫天飞雨。
屠镇?
口气不小。
若真敢屠镇直接率众前来便是,还在外边划个场子作甚?
藏头露尾的鼠辈。
这小镇看似偏安一隅,与世俗无争,但钟黎总感觉平静之下似乎有暗流涌动。
自己下山不过半月,踏足天水更是不过一日功夫,莫名的麻烦却接踵而至。
先是阿酥,紧接着是这个黑衣人。
钟黎越想越不对劲,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难道一切都起自陈金奎?
真不愧是师姐!
随随便便一个仇人就有如此大的分量!
可既然要闯荡江湖,又岂有怕事之理?
钟黎足尖一点,翻身跳上屋顶,于青瓦红砖间辨别着远远的身影,纵越奔腾紧随其后。
二人一走,张大彪这才从院墙后探出脑袋:
“好俊俏的轻功!小小年纪本应该是意气风发之时,为何偏偏如此喜欢藏拙?”
张大彪一直没走!
他只是直爽,不是呆瓜。
略微一想,就知道钟黎神色有异,说出那番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必然有事发生。
但见其目光坚定,也不好执拗,索性躲在暗处偷偷查看情况。
“是仇家找上门了吗?”
张大彪自言自语道。
如果钟黎不曾隐瞒,那么他下山满打满算也不足一月。
就算结仇又哪有那么快?
虽然那小子看起来整日笑嘻嘻的,陈金奎的尸体足以说明他的杀伐果断。
倘若真有仇人,那还不当场就报了,能让你有机会拖家带口的找过来?
不行,一定要召集兄弟跟过去!
张大彪下定决心。
就算自己不是保卫一方的捕快,单靠这一见如故的情分,也不能让他独自涉险!
………………
城外破庙。
火堆旁围坐着一群蓑衣人,各个凶神恶煞、面露凶光。
沾满蛛丝破损不堪的塑像下首坐着一个狂发大汉,赤裸的上身缠着的粗大锁链。
见到韦平踏进庙门,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消息带到了?”
韦平“嗯”了一声:“不过,那小子细皮嫩肉,看岁数毛都没长全,能杀得了二爷?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大汉用力一哼,鼻子喷出两团白气。
鱼老三接过话头,声音尖细刺耳:“二爷本就不以武功见长,更何况上了年纪连年奔波,马失前蹄也未必没有可能。”
韦平嘶哑着嗓子:“二爷一向谨慎,这么多年都躲过来了,怎么偏偏就栽在那小子手上?更何况,如果是为了那东西,怎么会在闹市动手?”
大汉一巴掌把木桌拍碎:“妈的,说话注意点!放那些没用的屁作甚?等那小子来了自然知晓!”
韦平等人皆低头不语。
庙外风雨愈烈,突然天地一闪,“轰隆隆”地滚雷在头顶猛炸,紧接着一声清亮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
“怪不得风里有股子腥臭味,原来是连江寨的鱼鳖上岸了?”
屋内众人闻声,俱是怒色冲冲,纷纷看向了为首大汉。
大汉怒意更甚,大手一挥,顿时众人“蹭蹭蹭”亮出兵刃,鱼贯而出,不出片刻破矮的庙墙上人头攒动,俱是搭弓拉弦声势浩大。
人影闪烁,陈烈带着一众手下自破庙走出,铁塔一般的魁梧身形好个唬人!
钟黎心中一凛。
陈烈放眼望去。
破庙孤零零地立在郊外,四周围除了几棵歪脖子树,便是空无一物,万万藏不了人。
可目光所及,只有一名少年独自站在不远处。
这小子不怕死?
“老子连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