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从天牢里出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义庄,他要去找为安华公主验尸的陈仵作。
大多百姓都嫌弃仵作这个行当晦气,平日里不愿与他来往,连租房给他的房东都嫌弃他身上的尸臭味,不肯再租房子给他住。无奈之下,陈仵作直接住在城外的义庄,顺便看管尸体,只有命案发生时,官兵前来通知,才会进城验尸。
义庄在城外几十里的荒山野岭,王龙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义庄。义庄这个地方不仅阴森,方圆几里空无人迹,一进去便吹来一阵阴风,让人毛骨悚然。
走进义庄,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大堂内放置了十几副棺木,还设置了灵堂,燃烧的蜡烛和纸钱的灰烬被风吹散落了满地。
一个官兵壮着胆子大声喊道:“陈仵作!陈仵作在吗?”
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官兵小声对着王龙说道:“大人,陈仵作可能不在此处,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等会天完全黑下来,路就不好走了。”
王龙沉吟片刻,说道:“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我们再等半炷香的时间,还不见他出现的话,我们就先行离开。”
官兵机灵地找来一张破旧的木椅给王龙坐下,几个人站在他的身后。
一行人在安静的义庄等了半柱香时间,都不见陈仵作的身影,王龙起身,正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听到其中一副棺木发出吱吱呀呀声响。
所有人心里都颤抖起来,该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官兵们纷纷握紧手里的剑把,准备随时出剑。
棺木的吱呀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终于棺木板被推开,一个身影直直坐了起来。官兵们以为诈尸了,胆子都要被吓破了,如鸟兽散,纷纷夺门而出。
而王龙不愧是见过风浪的,很冷静地观察环境,他定在原地,待看清棺中之人竟伸了个懒腰,他确定这是个活人,于是他大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所有官兵虽然怕鬼,但听到王龙的命令,却不敢不从,都停了下来。
王龙中气十足地说道:“都给我回来,里面是活人,不是鬼。”
官兵们这才敢回过头来,发现刚刚坐起的人居然是平时常见的陈仵作,他正笑嘻嘻地看着乱作一团的人们四处逃散。
王龙无奈地叹了口气,“陈仵作,你为何要躺在棺木里吓人?”
陈仵作表情无辜地说道:“冤枉啊大人!这是小的床,平时无事便会躺在里面睡觉,因为够清静。”
官兵们流下了冷汗,这也不是躺棺木的原因啊,多不吉利!
陈仵作从棺木里面熟练地爬了出来,拍拍褶皱的衣裳,这才笑问道:“王大人亲自上门,不知有何贵干?”
王大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之前你帮安华公主验尸的时候,可有发现她的左腿有过骨折?”
陈仵作想了一下,从神台上拿起一本旧册子,翻阅了几下,找到当日验尸记录,很肯定地回答:“当日小的将烧焦的尸体反复检查了一遍,未曾发现有骨折的痕迹。”
王龙又追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大火烧过的尸体看不出骨折的痕迹,并不代表曾经没有骨折过?”
陈仵作不假思索地答道:“不可能的,因为人的骨头很硬,哪怕肉体被烧完了,但骨头不会骗人,如果曾经被划伤或骨折都能看得出来。但公主的尸体上确实是没有骨折的。”
王龙了然地点点头,这与他的推断相当吻合,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了。他的心情变得雀跃。
陈仵作看了一眼外面,体贴地说道:“如今天色已黑,山路本就难走,下午还下过一场阵雨,山路更加泥泞,不如各位今晚将就下就在此处落脚一晚,明早再赶回城里吧。”
一名官兵环顾四周,家徒四壁,便好奇地问道:“可是您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供我们休息?”
陈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