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沙琪玛老远就闻着味儿起来了,在他到达门口的同时叼住门把手,开了门。
“你好,沙琪玛。”别西卜搓搓它的脑袋。一进门,就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气,就像有一群刚在沙漠上飞奔完两个小沙丘的骆驼扑了上来一样,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我有干活的说。”它吐着舌头,用鼻子拱来它的小碗。另外两只羊驼也凑了上来,咩咩叫唤。
“谢谢,我去给你们——”别西卜正要给它们弄饼干,却发现碗里还有一点,字面意思长的一个点的绿色,碗的边缘还有一些面糊糊,显然是菠菜饼干团子。
它们可没那能耐撕包装。别西卜检查了下饼干的库存,又见锅子还泡着水,盆子和厨具洗好了,搭在毛巾上,还没擦。
包装纸像小被子一样叠得好好的,上面还用一块小石头压着。边上还有一碗团子,里面有四只,插着一朵黑色的小花,点缀着黑灰,倒像是芝麻。
“约书娅……”他望向了楼上,很安静。
“她下来过了。”沙琪玛举起蹄子指指自己的耳朵,上面戴着恰好合适的耳套,咧嘴笑了,“她好可爱。”
真的头一次觉得那个小姑娘这么讨人喜欢。
“她情况怎么样?”别西卜刷洗起了剩下的东西,把那剩下的那碗放在火堆边上温热。
“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但她笑得很开心,一直在自言自语。”
它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
下午,第三次添柴之后,它闲着无聊,就和墙角的蚂蚁比赛斗鸡眼,忽然闻见楼梯上传来轻轻的响动。
“早上好,哥哥。”她说完就喘息起来,直不起腰,一点点走下楼梯,“你看,其实,妹妹也不需要扶呢……”
沙琪玛还以为别西卜回来了,瞅一眼没看见,才知道她在说梦话。
但她的状态很奇怪。说梦游吧,她睁着眼,没在睡,还能下楼。说清醒吧,她又一直在碎碎念,说什么药,什么老鼠。
沙琪玛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
她愣神转头,猛地抱了上来,哭着笑,笑了哭,揉搓着它的后颈,抽噎着。
“对不起,妹妹不该吃老鼠肉的……对不起,妹妹不知道怎么道歉……”
沙琪玛呆住了,主要是看她身体弱成这样,生怕一动脑袋就把她放倒了。老鼠肉?什么老鼠肉?
“还有,爸爸妈妈……不要骂哥哥。”她越过它的脑袋,歪头去和另外两只在打盹的羊驼说话,眼泪汇聚在下巴上。
“哥哥很乖。都是妹妹拖累了你们……妹妹怎么才能报答你们?妹妹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样就能陪哥哥,一起帮爸爸妈妈干活了……”
她逐渐泣不成声,滑倒在地,又突然立起,往厨房那边跑。
“但妹妹会做饭!妹妹看妈妈做饭,妹妹也要做!”
上一秒她还哭得稀里哗啦,下一秒她就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像一朵向日葵,熟练地做起了饭。
沙琪玛和同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围在火堆边上,翘首以待:不吃白不吃。
忙活了一个小时,约书娅端着一锅热乎乎的团子出来了,分别倒进三只小碗里。
“大家趁热吃吧!”她抹抹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气喘吁吁,跪坐在他们边上。
吃呗。沙琪玛大快朵颐起来。它抬头喘气时,约书娅凑了上来,揪起黑袍的一角。
“瞧,又吃到嘴边上,哥哥的嘴巴是漏斗——吗……”她看见了黑袍,视线逐渐朦胧,只剩虚幻的剪影,又望向锅里,自己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多加了几个。
她并没有想留着给自己吃,但就像有一个潜意识在作祟一样,告诉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她的饭。
看着看着,她又哭了,抓起锅走了,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干了起来。
“然后她就做了这碗。”沙琪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