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莱克没有阅读过原著, 但大概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何况《简·爱》早在1944年的时候就已经被拍成了电影,1996年被二次翻拍, 这已经是第三部《简·爱》电影了。而看过原著的其他人在婚礼被打断的时候就知道罗切斯特的疯妻子——伯莎·梅森要出场了。
罗切斯特几乎是粗暴地推开那扇封闭的木门, 拉着仍在错愕中的简进去。
那是一个简陋至极的房间, 除了四面墙壁之外就只有一张床和一扇被木板钉住的窗。
在画面转过去之前, 镜头先给了两人一个面部特写, 穿着新郎礼服的男人眼神陌生得彷佛在看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人, 新娘则是对当下的状况感到难以置信, 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伯莎·梅森, 我的妻子。”
在罗切斯特沉重的声线里, 镜头转过去, 落在一个白衣女人的背影上。
她弓着身子坐在窗台上,举头望着木板与木板的缝隙之间,那片狭小的天空, 一动不动的像座雕塑, 面容沐浴在阳光里,看不清样子。
渴望自由的鸟儿——这是他们看见这个画面的第一感觉。
她头发很长, 垂到盆骨的位置,但是打结很严重, 看得出来好久没有打理过,在这个囚房一样的房间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一切的迹象都在显示——这不是一个正常人。
就在罗切斯特的声音落下,窗台上的人终于有反应,缓慢地转过身来——
惊鸿一瞥。
尽管被乱七八糟的散发挡住了半张脸, 尽管肤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随着镜头的拉近, 一双蓝得发亮的眼睛出现在银幕上, 时间彷佛停止了。
她的眼睛有一股能够震碎镜头的穿透力,直击人的心灵,莱克已经好多年没有在大银幕上看过这样有震慑力的眼神了,就如在幽暗的角落里开出来的一朵艳丽至极的花,即使布满灰尘,仍无法遮盖那鲜艳夺目的颜色。
可是这样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却像冰封的河川一样,没有一丝感情在流动,所有情绪都封闭在里面,连同那段漫长而孤独的岁月,凋零在没人看见地方。
她很美,但美得让人心疼,糟乱蓬松的头发,灰扑的长裙,脸颊瘦削得可怕,不太看得出来是化妆效果还是她本人就这么瘦,宛如一个毫无生气的洋娃娃,被主人抛弃到这个晒不到阳光的角落里,无人知晓。
她活着,却已经死了。
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得不动容——为何罗切斯特能够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妻子像家畜一样关在小小的阁楼里?
虽然罗切斯特是主角,观众的心总是向主角倾斜的,但是此刻他们心里都不由得质疑起罗切斯特的做法———好吧,其实在理性上,他们是能够理解罗切斯特的,毕竟当初被骗婚的人是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一个有精神病基因的妻子,后来妻子真的发疯了还不能离婚,他也是受害者,把有攻击性的伯莎关起来也是无可奈可的;但是在情感上,他们又不禁可怜伯莎,将原因归咎于罗切斯特,对他夺去伯莎的自由和尊严感到愤怒——她也是受害者啊!
一时之间,观众都陷了两难的情绪挣扎之中。
直到伯莎看见罗切斯特,眼里凝固的冰川终于出现了裂痕。
从毫无波动到波涛汹涌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宁静的空间突然被硬闯,她在害怕,怕得浑身都在颤栗,彷佛长满了刺,一受到什么刺激就会反弹。
看见年轻女子身上的纯白婚纱,脆弱的神经在拉到最绷紧之后“啪”一声的断了,女人是美丽但疯癫的末路狂花,歇斯底里的向罗切斯特扑去,发自肺腑的嘶叫刺痛着他们的耳膜,她身形单薄,却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捏住男人的脖子,带着要同归于尽的悲愤。
罗切斯特面容痛苦地制止了她,她在男人的禁锢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