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呆住了。
太子笑了笑，捏捏她的手，拽她起身：“地上凉，别寒着了。”
然后站起来，踱着方步，离开。
王熙凤坐在榻上呆了很久，安儿和如儿进来，只扶着她把腿收上去，又围上被子。然后静悄悄地都退了出去。
乌金回来，跳上她的腿，“咪呜”一声。
王熙凤这才回过神来，温柔地朝它笑笑，抱着它起身，慢慢走回了床上，放下帐子睡觉。
而此刻，已近三更。
第二天早上，太子独自在丽正殿用早膳。
庆海上前低低地说了此事：“……听见乌金叫了好几声，四更才从帐子缝儿里钻出来。想来承徽是那个时候才睡。”
太子嗯了一声，端碗的胳膊肘松松地放了下来。把碗里的粥喝完，桌上看了看，指了指那一碟法制紫姜：“天寒，她又要早起练武。让膳房给她送一小罐去。”
漱了口、擦了手，整理好了衣衫，问道：“和恪出来了吗？”
“还没有。在承恩殿带着陶哥儿玩呢。”庆海笑道，“两位小主子姐弟情厚，相处得极好。今儿听说郡主要出门，陶哥儿可不高兴了，郡主便去哄他。”
太子呵呵地笑，道：“你不早说！让陶哥儿跟着去便是了。”
“原也这样想的。只是今儿莫家递了牌子，要来探望太子妃娘娘，郡王爷若是出了门，太子妃脸上须不好看。”庆海缓声解释。
太子略顿一顿，不以为意地摆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去跟太子妃说一声，我们回来用午膳。让她看着安排。”
庆海一愣：“跟莫家来人一起？”
“孤的岳家么，面子还是要给的。”太子指指长赢，“你比你师父跑得快，你去承恩殿说一声，说好听点儿。”
长赢答应着，果然提着袍子大步跑了。
太子看着他的背影笑。
庆海也笑。
殿里没了别人。
太子却看着他似笑非笑：“庆公公，如今孤行事，似乎桩桩件件，都须得跟你解释才行了？”
庆海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下去：“奴才万万不敢！”
太子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肩膀上，一点一点地往下踩：“那，你，怎，么，哪，么，多，问，题？！？！”
庆海被踩得趴在了地上，讨好地举高双手在头顶合十：“奴才愚钝。这不是得替主子们传话么？不闹明白了主子们的本意，奴才怕引发了误会，那奴才不是百死莫赎么？”
太子哼道：“服侍了我小二十年，你居然还得让我解释才知道我的本意，你还真是够蠢的！
“我告诉你，我现在千头万绪，忙得不可开交。若你再不得力，我就换了你个蠢货！
“听懂了没有？！”
庆海讨好地笑脸向上：“懂，懂！奴才都懂！”
“滚！”太子又踢一脚，“陶哥儿跟着出门，选个大些的车，侍卫也再加十个。有纪嬷嬷就够，翁嬷嬷不要跟着了。”
庆海连滚带爬奔出去办差。
太子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却又叹口气，皱起了眉。
庆海是有点儿蠢，比夏守忠、比陈铎，甚至比长赢，都显得蠢了些。
可毕竟是自幼服侍的，若退了他，只怕他没了好下场……
太子仰头看着丽正殿屋顶的彩绘图腾，心里又生出沮丧——
想当年父皇年富力强时，是真的很会选人。
自己府中的班底，一个两个都是闲散王爷的配置，都是有点小聪明，但没有大格局的……
还是得，网罗人才。
嗯，林如海就不错。
想到王熙凤给他推荐的这个人——虽然只过手一两件事，但看得出来是个能臣，见事明白、行事果决，忍得，也刚得。
打磨好了，日后给自己当个阁臣，应当不成问题。
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