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奴才还是景顺的师兄呢!
“只不过他比奴才的天资好,三两年便被选走了。奴才资质平庸,原打算日后在大殿里充数守门的。
“谁知景顺竟在主子这里犯了错,这才拿奴才来换了。”
景黎坦然地禀报了自己和景顺的来历。
王熙凤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哪个黎?”
“黎庶……黎民百姓的黎。”景黎叉手,自豪,“咱们最先开始练功的这四十人,名字都是太子爷亲手给起的呢。”
王熙凤顿时悻悻:“也就是不让我改的意思了。”
“自然不是。”景黎忙道,“内坊说了,从今日起,奴才便是承徽一个人的奴才,若有日承徽不要奴才了,那就把奴才发到边军去给披甲人为奴!
“主子若是觉得奴才的名字不顺口,哦,或者是跟姐妹弟兄们都不配套,那就求您赏新名儿!”
王熙凤摆摆手:“得了。太子爷心系天下,你这名字对我来说就是个警醒——不得以个人私利乱了殿下安顿天下的布局。
“你踏踏实实地给我当差,我便安安静静地在宫里活下去。
“咱们两相宜。”
一夜之间,看似太平无事、只是调换了一个内侍的东宫,再度风云变幻。
太子只觉得疲惫不堪。
墨承徽连大明宫的门都没出,便被墨皇后留下“陪伴”。而墨家也没脸这么快便再送一个女儿进东宫。
墨皇后恼恨娘家不争气之余,忽然又把罪责赖在了贾元春头上,觉得都是她的馊主意,才让娘家人在儿子面前失了体面。
于是,刚刚才受了赏的贾元春忽然多了许多缝缝补补的差事,而荣宁二府在朝为官的几位爷,也忽然多了许多言官的看不顺眼。
这一闹,倒逼得荣府不得不动了脑筋,想要把在外地为官的女婿林某,弄回京城的兰台寺,帮着挡一挡这股子邪风。
这是后话,不提。
而才刚刚回到东宫,却听说了紫棠寻了借口把两宫的人都弄去了承恩殿,结果险些把和恪和陶哥儿都伤着,自己安插进宜秋东殿的景顺不得不出手,于是被王熙凤识破了的消息。
太子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她们到底要如何才能消停下来!?”
庆海后怕地直擦冷汗。
太子膝下只有这两个孩子,若是今日就因为那蠢丫头一个疏忽全折进去,那别说朝臣了,便是百姓也会少了敬畏,不晓得编出多少太子家宅不宁、夫纲不振的混话出来!
“殿下,奴才估摸着,这个事儿,最迟明儿一早,宫里也就都知道了。您得早做准备。”庆海小声小气地提醒。
太子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请段嬷嬷回来。”
庆海的两只眼瞬间睁得溜圆!
段,段嬷嬷……
庆海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颤了!
待到第二天午后,大明宫忽然赐出来三个教习姑姑,吴良媛、梅良媛和耿承徽,每人一位;以及两位保母嬷嬷,端郡王与和恪郡主,每人一位。
太子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还后背挺直的两位嬷嬷和三个宫装打扮的垂眸姑姑,染着大红蔻丹的手指甲险些扎穿袍袖:“怎好让父皇与母后这般牵挂操心?快给嬷嬷姑姑们赐座。”
圆脸带笑的翁嬷嬷往前迈了一步:“奴婢们不敢,谢太子妃赏座了。
“奴婢们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陛下宽厚,留了老奴们到如今。
“这些年,老奴们有的在六局流转,有的在御前侍奉,有的则替故去的妃嫔们照看各位年幼的亲王宗室。
“如今,陛下和皇后娘娘恩典,为了给咱们这些人寻个终老的归宿,这才送了咱们来东宫。
“奴婢以后会侍奉端郡王。郡王身边的宫女内侍、衣食住行,奴婢都会比照着陛下当年教养小亲王们的例子,好生安排。
“这位纪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