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秋冬降水少,如今下一场大雨也好,以免造成北方大地的春旱,致民不聊生。”
这道音色清越温润,还是记忆中的那般,纪明意没想到竟然会在此碰见陆纨,一时不由呆住。
她捏紧了裙角,想到以他妻子的身份与他独处时,每一幕曾是何等场景。她的长睫便害羞般地颤起来。
很快另一人也开始说话:“对于百姓是好事儿,唯独把爷困在了山上。小的方才查探过了,有两棵树正好塌在下山的路中间,慧真方丈领了人去打扫。小的也将咱们的人派出去了好几个,希望能早些理清道路,免得耽误爷的事情。”
这是长天的声音。
片刻后,陆纨的声音又响起,他道:“为省时,我与你一同去。”
两道声音交叉说着话,人影也一前一后来到了纪明意的眼前。
陆纨身穿一件烟蓝色的广绣直裰,外披一件佛头青大氅。他身姿清俊,面容依旧儒雅,明明多年不见,可他仿佛还是初见时那副俊秀端华的模样。
虽已贵为陆阁老,但是他眼眸中那抹谦谦君子的温柔似乎永远存在。
想到翠微说他因为为她报仇而被御史参奏,还险些被贬官,纪明意的眼眶不由一热,她嘴唇动了动。
陆纨自然也见到了愣在那里看自己的打着油纸伞的小姑娘。只他是守礼之人,从不会轻浮到和姑娘家无故攀谈。因而他的目光没做片刻停留,只是神色如常地走过。
经过纪明意身边时,陆纨腰侧的某个红绳忽然断了,这动静很小,他并未发现。倒是纪明意瞧个正着。
她蹲下身,神思不属地捡起那粒小巧的扇坠子。
见此扇坠子的触感还如七年前般冰润圆滑,上头甚至连一道新生的划痕都没有,显然是一直被人保护得很仔细,唯独上头的红绳变色老旧,中间生出一处断裂的痕迹。
纪明意的手中捏着熟悉的扇坠子,她脑海里有短暂的茫然。
“陆大人。”
还不等纪明意想清楚这茫然是为什么,她的嘴巴已比脑子快了半分,她旋身叫他。
陆纨转首,只见一个小姑娘披着身雪狐斗篷,亭亭玉立地立在风雨里。
她一张小脸都被圈白色狐狸毛的兜帽围住,显得粉雕玉琢,望着他时,脸上那双杏眼尤其灿然生光。
小姑娘伸出手,陆纨看到他珍藏了七年的扇坠子被孤零零地捧在小姑娘细嫩的掌心中。
小姑娘的双眸眨也不眨,她声音清脆地说:“陆大人,这个给你。”
陆纨愣怔。
这一瞬间,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好像眼前的画面和从前的某个时刻骤然重合。多年前,他临行时,妻子在书房中对他说“遗憾不能与郎君同往,郎君见此扇坠子如见我”的画面一下子又在陆纨脑海中清晰地跳动起来。
陆纨从来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可他的视线却无端在面前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眸上多加停顿了三秒,又在她的靥涡和掌心处停留少许。
真好啊,陆纨忍不住地想,阿意也有一双这样大的眼睛和这样动人的梨涡。
阿意当年将扇坠子交给他的时候,似乎也是用的这样的姿势。
陆纨的面上出现了片刻的惘然,他神情略顿,缓缓地从小姑娘手中拿过白玉扇坠子。
“多谢。”陆纨听到自己说。
纪明意笑着摇头说不客气,她只是盯着他手中的扇坠子,一双眼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少顷,纪明意呢喃着问:“我见用来挂扇坠子的红绳已经很旧了,陆大人为何不换一个?”
小姑娘的语气单纯且好奇,陆纨并非热络的性子,与她不过初次见面,没道理去回答她的问题。但或许是为了那双眼睛,或许是出于给扇坠子时她与阿意十分相像的姿势,陆纨破天荒开了口,他淡道:“此乃故人之物。”
“故人遗留的东西本就不多,”陆纨用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