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少年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收,纪明意便又做出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浅笑道:“我以前在家里和娘上街时,如若碰到了适合大哥二哥的东西,一样会买来给他们。”“今天在市集上,也没见到与郎君相配的物件。”纪明意补充道,“就顺手给你买了。
这话一撂下,让陆承好不容易多云转晴的脸色登时又阴沉下去。
一原他被放在最后一个,只是顺手。
陆承眼底有煞气汹涌,沉默片刻后,他忽然抿了抿唇,单手提着他的那张大弓,一言不发就抬脚走了。给纪明意整得稀里糊涂,她不甚了了地与太平对视眼。
太平也才十五,从未经过人事,哪里懂这类复杂的少男心事,见主子疑惑望来,太平只能摇摇头,意思她也不懂。倒是附近的葛氏赶来以后,见陆承脚步匆匆,遂奇怪地问:“九郎不喜欢?”
纪明意没好气说:“喜怒无常的,谁知道他呢。”她真是越想越气愤,她花了二十多两金子,居然连声谢谢都没收到!葛氏见女儿有发火的意图,忙好言劝道:“他这个年纪,又是这样的出身,难免有几分桀骜。你到底是他长辈,而今姑爷不在,你对九郎要多多宽容。”纪明意嘟着唇,暂时不想再去想陆承,只笑着凑上去对葛氏撒娇:“娘,待会儿陪我一道回府吧,我已嘱咐厨下做了娘爱吃的菜。“也好,”葛氏面上笑笑,“我正有话与你说。
葛氏是头一次来陆家。
陆纨不在,陆承晓得他们母女两个难得一叙,也体贴地不来凑趣。仅仅是母女二人,用席时不禁便宜许多。因为今日在外操劳一天,所以厨下做了三荤两素,分别是炒子鸡、酸溜鲜鲫鱼、千里脯、豆腐美、甜酱瓜茄。葛氏喜好面食,可陆府的饮食习惯偏南方,纪明意便额外吩咐人给她下了份蝴蝶面,饭后又上了两道甜品待她们完全用完晚膳,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转眼已近戌时,天色开始变黑,一片浓云从昏黄的夜色中探出头来葛氏和纪明意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漱过口净过手,纪明意便问:“上次家里的事情,娘这边有眉目了吗?”葛氏面色不改,眉眼庄重地说:“查出些影子。
“阿雪的事情,菲丫头身边的一
个仆从招了。说不晓得阿雪是澜哥儿的爱宠,只因觉得有趣,所以才把阿雪绑起来。”葛氏道,“我已打这人三十板子,逐他出了府。”“那明菲怎么说?”纪明意又问。
葛氏轻笑:“她能如何说,总不是一味认错。”
“陈氏带着她来请罪,我便罚了她禁足。”葛氏道,“这丫头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无论如何,俱是纪家的姑娘,她若在外头被人说了闲话去,你也讨不到什么好。”“能掰过来就掰过来,掰不过来只好远远打发了她。”葛氏平和地说。
她虽是个慈祥的母亲,但仅仅是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一手养大的纪明意时。对于庶子女,若其懂事听话些,她自然愿意看顾一二,而不甚乖顺的,例如陈姨娘所出的纪明菲,那就别怪葛氏这个做主母的不留情面了。纪明意只是笑一笑,问:“爹和陈姨娘能同意吗
葛氏看她眼,脸上一哂:“你爹素来不管府中之事。至于陈氏,她不过是个姨娘,同不同意有什么打紧。葛氏治宅的手段严厉,两个儿子也够争气。纪春田又不傻,不然怎么能短短几十年就在西
安府内做到富甲一方。就算他再宠爱陈姨娘,也不会色令智昏到为了她们母女和葛氏翻脸。
商人重利轻别离,对于这点儿,葛氏拿捏地死死的,所以她从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威胁。
此时此刻,她倒是更担忧女儿。
一初值新婚,姑爷仓促离家,两人的感情本就稀薄,不会经过这两三个月的消磨,更加生疏吧?
葛氏轻轻抬眼,忽然使了个眼色给纪明意,纪明意会意,立即屏退了随侍的仆妇。
她也随即正襟危坐起来,肃容问:“怎么了,娘?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