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也没有。他一个后勤部的人,约等于没有战力,但需要到现场进行记录,理所当然地被划到了外出的人里。
下午的带薪睡觉指定是没了。看了眼外面的大雨,再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刚换上的睡衣,他沉默了一下。
好心的宾馆老板给他们配备了一件雨衣。
人命关天,来不及换衣服,他就这么睡衣外套雨衣,揣上相机出发了。
外面的情况比从里面往外看的那样还要糟糕。
从窗户只能看到街道上的荆棘,出来后可以看到视线范围内的所有荆棘都在涌动,铺天盖地。
荆棘一动,镇长和屠户之前辛苦清出的路又没了,清理出可以让车辆通过的路太费时间,几个人没开车,直接步行。
杨志在前面开路,剩下司机和蔡袅一左一右保护后勤部的战力渣和屠户。
天色暗,路灯基本报废,几个人靠着手电前进,沿着街道一路往前。
踏着一地被砍下的荆棘往前,在杨志的刀都快磨损出缺口前,一直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的屠户终于出声说:“好像是这附近了。”
他指向一个方向,说:“再转个弯就是去大桥的路,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他还在转角那里。”
其他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指的方向已经没有转角,全都被荆棘覆盖着,分不清哪里是街道哪里是房屋,更没有人影。
一个不太妙的念头在脑子里升起,屠户拿着手电往四周看,边看边喊镇长名字。
“……”
雨水不断打在荆棘和雨衣上,空间里除了屠户的声音就只有雨声和砍伐声。
没有回应。
身上没有外套,就睡衣加雨衣,小风一吹,本来就没干透的碎发跟着一动,周然手里捏着相机,低头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得正是时候,他一低头视线一往下落,刚好看到被压在荆棘下的一个把手。
半蹲下去,他略微使劲,伸手抽出把手。
“砰——”
抽出来的瞬间,手上重量猛的一重,刚抽出的东西落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是一把斧头。要是没记错,应该是镇长上午离开的时候拿在手上的斧头。
斧头在,但人没在。
其他人听到响动,跟着回过头,一眼看到了他拿在手上的东西。
屠户眼睛一睁,“不会……”
“哗——”
他话没说完,周围的荆棘涌动,远处奇迹般存活下来的一个路灯忽闪,照亮了瞬街上景象。
在高过屋顶的荆棘尖端有一个突兀的呈弯曲状的尖刺,刚好被灯光照亮,能够看清其真正的模样。
那不是从荆棘上长出的刺,是他们在找的镇长。
距离有些远,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但从体型还有衣着上看可以确认是镇长无误。
荆棘尖端从对方身体正中间穿过,破开一个大口。
周然明了了。
镇长不是不想回应他们,只是在忙着cos荆棘上的刺。单手抬起相机,他象征性的拍了张照。
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屠户被吓得后退,双手哆嗦着,之后上前两步,反手夺过周然手上虚虚握着的斧子,用尽全力往上一抛。
那荆棘尖端太高够不到,他大概是想用斧子去砍荆棘,但完全没用,斧子升到半空后又落下,被荆棘枝条吞没。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枝条移动,光亮消失,连带着镇长也不知道被带着涌向哪里。
很显然救不回来了。
转头看了眼身后还跟着的几个人,没有选择继续去追镇长,杨志说:“先回去。”
——
自从监察处的一堆人走后,宾馆一直保持着极致的安静。
所有人聚集在一楼大厅,破掉的窗户已经钉了木板封上。虽然之前见过荆棘尖刺的破坏力,知道这几块木板或许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