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归蹲在姜楠的身旁,同她一起在雪中烤火。
二十几本话本子都被她付之一炬,暖黄的火焰之中,姜楠扬起笑颜,眼神之中似乎隐隐的起了一个主意。
“姜楠不要为我做任何事。”
商归一眼便看出姜楠的小心思,他忙说道:“此事我一直都知道,我是故意的。”
“为何呢?”姜楠不解的问起。
她原本想着,明天要不去找到源头,想办法杜绝了这些话本子的事情。可一听见商归说自己一直知道,难免有些疑惑。
是个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那可是个人名誉受损啊!
商归注视着自己那双被火焰映照得有些微微泛红的手。
长安城上下流传关于他的话本子是在一年前,原本只是在暗处流通,后来渐渐地走到了明面上。
“姜楠,并不是我大度不追究,而是有很多人需要这些书籍赚钱。”
火光中,商归抬眸迎向姜楠,“这条线很好查,源头就在城北的城隍庙附近。我曾经去到那边,却看到了一场令我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场景。”
姜楠好奇地询问:“是什么场景?”
商归语气渐渐悲哀,“原奉鸣城,那些无钱无权无势,上告无门的百姓们。他们就住在那片临时搭建起来的难民屋中。”
姜楠不敢置信,这不就是拆迁不给拆迁款不安排安置房,任由那些穷人们反抗无门,死在阴暗的角落?
姜楠又问:“朝中没有安置他们么?”
商归摇了摇头,“他们在那边住了有三年了,一开始每日都有人死,后来在一年前,有人给他们带来了赚钱的营生。便是,卖出一本关于我的话本子,他们便能从中拿到一文利钱。”
这是多么恶毒的对弈啊。
躲在暗处的推手,借一些需要求生但又不认识字的难民之手,告诉他们每卖出一本书便有一文钱拿。
姜楠眉头一皱,这不就是借刀杀人?
“商归,你可有在朝上将此事说出?比如可以不提他们损坏你名誉的事情,但可以提这些难民在三年里无家可归,该如何安置的事项。”
“提了,然而朝中说因边境战役不断,北边又频发干旱,国库早已空虚。”
“可国库空虚,怎么还能合并两城建造一座新的宫闱呢?”
就像是一个国家不把自己国内的百姓当做一回事,把重要的救命钱放在了面子工程上,不顾百姓们的生死。
商归回答:“因为钱早已划出。”
“可救人如救火啊,事急从权,划出去的钱自然还是可以暂时拿回来,毕竟都是自己国内的事,运作一下就行了。拿这笔钱先用来安置百姓,等到时局变好了,再继续建造宫闱也行。何况宫闱建设,也不急这一刻。”
说着,姜楠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着急,忙与商归解释,“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为什么现在的魏国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像是,沦为了资本的游戏场。黑暗到,仿佛是赵国欢都的复刻。
姜楠的一席话后,两人蹲在火焰前方,沉默了良久。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地看向身旁的商归,“所以商归,你是发现自己无法撼动这些幕后之人,又怕自己如果提出话本子的事会掐断这些难民们好不容易有的收入。才想着顺势而为?”
商归颔首,缓缓说道:
“其一,我为人究竟如何并不是这些话本子能决定的。其二,如此这般也能借那些人的钱袋子,给难民们发钱维持每日的生计。毕竟那些人的钱财都是从欢都而来。既然钱来得不干净,就让这些钱干干净净的去到百姓的手中,而我也只是被影响一点点名誉,何乐而不为呢。”
姜楠双手环胸,随后拿起一根地上的枯枝,挑着渐渐熄火了的灰烬,想从中翻找出方才放在里面的番薯,她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那这件事,沈一正那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