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所在的位置是在层层密林之后,只要她有心避开,便能避开地上所有人的视线。因此底下的那些人自下而上看的时候见不到她的身影所在。
正当她抱着匕首想着要不要露脸时,底下又传来了声响。
商晖捏着弯弓踩着枯叶从茂密的灌木中钻了出来,他一边笑着一边抬手拔去头发上的枯枝树叶,往商淮那儿而去。
他比商淮小了个几岁,但目测看去却与商淮一般高。他双手作揖,向其行了个礼,道:“商淮叔叔,是阿晖,你别来无恙啊。”
“是商晖呀。”商淮将沾血了的羽箭随意抛下。
在四周的各家子弟则是双手作揖向着商晖恭敬行礼。
“不对公子,我分明听见是上面有人。”跟在商淮身后的剑侍看向密林上方,冷声道。
“哦,上面呀。”商晖抬手指了指上方,赔笑道:“上面应该是瞿是非和温穗衣。”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在?
姜楠抱着匕首,紧张到心跳如雷。
忽然,从姜楠所在位置再往上一些的顶端密林之间,飘摇而下两人。在姜楠惊愕的眼神之中,两人先是点在姜楠不远处的枝丫之上。
沉默安静的温穗衣是位十五岁的少女,她背着一柄红色的弯弓,双手环抱,抬起清明的眼睛看了一眼姜楠。
而唇畔总是带笑的瞿是非是位十三岁的少年,他手里捏着一柄黑色的弯弓,向姜楠眨了眨左眼,又抬手覆在唇畔,示意她莫要说话。
随后两人便同时脚尖一点飘摇而下。
“你们在上面做甚?”商淮质问起。
“不过是在上面休息而已。”瞿是非回答。
温穗衣并没打算回答商淮的质问,则是擦着他身旁而过,来到瑟瑟发抖的路林身旁。
她伸出手,将路林扶起,手中拿着巾帕小心地擦拭着路林脸上的伤口,才与一旁的商淮说道:
“商公子,此次秋猎乃是我祖父安排,他为了秋猎安全,已有一个多月没睡一次好觉。他快七十了,时常在说,等今年过了,便向君王请辞。所以这次应当是他最后一次为魏国尽忠,穗衣还请公子看在老者一心为魏国尽心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路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