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都是这么吃,以前还能拌点麸皮,现在素娘吃了胃疼,只能早点睡。”
妇人无语至极,她把药钱塞进云婆手里:“以后赚的钱别给老太婆了,拿着给素娘买点吃的,女人怀孕生产的时候饿狠了会落下病根子。”
“咱家赚的钱都要上交,我不能坏了规矩。”苏云起仓皇地推拒。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哪怕一个月只藏几十文买点米呢,交了钱吃的还不如叫花子,你图什么?你拿好了,看铜板咬不咬你手!”
说完妇人拎着药飞快地走了,几十岁的人还被人拿捏得死死的,她看着都来气。
快到院门时她脚尖一转又往里走。
她是小辈,应该和长辈打个招呼再走。
“叔,婶子,我拿了药就回了。”
妇人看到老两口碗里是稠稠的白粥,菜是芹菜炒肉和酱拌豆腐,跟稀薄的糙米汤完全不同。
她以为的苛待是多一口少一口的区别,没想到是一家人做两锅饭,还是天差地别的两锅饭。
也就云婆能忍好哄,二十多年才不轻不重地闹了一次,给两个鸡蛋就熄火了。
“留下吃个便饭?”李老太笑着招呼。
妇人摇摇头:“不了,你家分锅吃饭,一看就等级分明,像我这种正经外人怕是只能喝点涮锅水,我还是回家吃。”
李老太笑僵在脸上,她以为云婆消停了,没想到是悄摸摆了她一道。
最多两天,她家分锅吃饭的事就会传遍全村,可惜她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名声一天就毁得干干净净!
苏云起趁人还没走远来堂屋请示:“我能不能拿点咸菜配粥?”
“你故意陷害我!”
李老太把筷子拍在桌上。
苏云起一惊,无辜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你故意让那个大嘴巴赶着饭点来,不就是想借她的嘴告诉所有人我不给你们饭吃吗?你就是条养不熟的狗,看着老实巴交,实际憋了一肚子坏水!”李老太怒骂。
嗯…事的确是这么个事,她回家路上故意让人过半个时辰来取药,但她不认,更不认自己是狗。
苏云起耸耸肩:“都在一个户籍簿上写着,要么都是狗,要么都是人,骂人之前把脑子捋清楚,省得人家说你老糊涂,还我故意陷害你,我怎么陷害的?腿长人家身上,什么时候来我说又不算,吃食是你做的你分的,跟我更没关系。”
李老太蹙蹙眉头,她居然觉得有点道理,当然除了说她是老糊涂那句。
难道真是巧合?
但这也太巧了吧,全赶一天了。
“我不管,都是你惹的事,你赶紧想办法解决!”李老太强横地说道。
苏云起认真想了想:“那我明天挨家挨户去解释,告诉他们分锅吃饭是误会,是素娘只能吃糙米汤。”
李老太满头黑线,编瞎话好歹编个像样的钱,这个三岁小孩都不信!
还挨家挨户去说,是怕骂她的人不够多吗?
偏偏苏云起说得无比真诚,让人看不出一点故意的痕迹。
“给点封口费呢?”苏云起又道。
“她的嘴跟发洪水一样,李家全填里都不够。”李老太烦躁地摆摆手,“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在外面胡咧咧,不然我撕了嘴!”
处理不了就不处理,村里最不缺家长里短的谈资,过几天就有新的盖过她。
苏云起顺从地点头:“绝对一字不提。”
天天把遭遇挂嘴上别人会觉得烦,相反有时候沉默才是振聋发聩的发言。
“不是要咸菜吗?赶紧拿走。”李老太指了指份量最少的那碟咸菜。
盐贵,她们也不配多吃。
不料苏云起的手绕过咸菜端起了盛粥的大盆:“素娘是双身子,稀的吃了不顶饿,再者你主动让出白粥,以后有人问起我也有话证明你爱护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