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树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工棚里的昏暗,十分焦急,四下逡巡,呼唤着:“子凌!子凌!”
曲某被摔得满脸是血,手里的刀也甩脱了。他连滚带爬,一把抓起刀来,返身向后扑去。
他抓住了手脚被束缚着的李子凌,凶狠地将她拖到地上,把刀横在了李子凌的脖颈上。面色狰狞地看向沈嘉树:“来呀!你过来呀!”
沈嘉树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厉声爆喝:“你放开她!”
“放开?呵呵!怎么可能?”曲某狞笑着,将刀更深地抵下去,李子凌细嫩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沈嘉树瞠目欲裂,那可是他珍而重之的瓷器啊!
他脸色发青,咬牙道:“你不要动她!只要你不伤她,我保证你能拿到钱,还可以脱身,否则.....”
门口一阵响动,又有几个人冲了进来,是宁谦、佩佩和沈嘉树的司机兼保镖小武。他们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曲某同样大吃一惊,稍一分神之际,沈嘉树像一头矫捷的豹子飞扑过去。
曲某连同他的刀被扑开之后,瞬间成为刀俎下的鱼肉。沈嘉树的拳头带着满腔的愤恨,劈头盖脸地砸开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杂乱的脚步声朝工棚这里奔来。
小武和保镖拼命地将沈嘉树拉开,曲某已经一脸的姹紫嫣红,险些成为肉糜了。
沈嘉树自己的手也砸破了,手指关节血肉模糊,滴着血。
佩佩已经解开了束缚李子凌的绳子。
李子凌的四肢被捆绑时间太长,仍然僵着,一时动弹不得,像一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
沈嘉树从那种暴戾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喘着粗气,神色阴沉,看着非常吓人。
他紧紧抱住李子凌,看到她脖子上的伤没有大碍,脸上却显现着病态的淤肿,嘴角的血痕凝固成痂。
他伸出手去,手指微微发抖,不敢触碰,心疼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沈嘉树怀里的李子凌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发出嘶哑的声音:“疼......”
“哪里疼?子凌,你哪里疼?“沈嘉树急忙低头查看,却发现李子凌满眼惊惧,吃力地伸出手,试图抚摸他那只受伤的手。
沈嘉树一下子红了眼眶,轻轻地把她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里,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吐出三个字:“我没事。”
李子凌感受着属于沈嘉树的温暖的气息,聆听着属于沈嘉树的蓬勃有力的心跳,陡然放松下来,脱力地昏了过去。
医生为李子凌做了检查,脸上的红痕还在,并无大碍,但是麻醉药剂的余毒没有完全代谢出去,加上神经受到刺激的因素,造成了她一直昏睡。
沈嘉树包扎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病床前。
他心有余悸。
上午,即将登上高铁的那一刻,他突然接到佩佩的电话。
“沈董,我突然联系不上李总了,刚刚还在的,顾总出差不在,之前小喜不行了,小松带它......”佩佩的表述十分混乱,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嘉树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心脏被从未体会过的恐惧感扼住了。他飞奔着离开车站,一遍遍拨打李子凌的电话,一遍遍收到冷冰冰的关机提示。
赶到易创科技,根据了解到的经过,他们调出了地下车库的监控。画面显示,李子凌被迷昏塞进一台面包车里带走了。
看到曲某的身影,沈嘉树一下子就想起了不久前他送李子凌时,遇到过来自这个人的死亡凝视,佩佩也回忆起了这个新来的清洁工,和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那台面包车的车牌信息被挖了出来,警方介入开始沿途搜索追踪。
接到勒索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这片区域,曲某打来勒索电话之后,通过手机通话所在的基站,工棚的位置被精准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