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孤身一人,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陆怀真一脸无所谓,“你若是担心,日后你我不必再往来。”
他是先帝的遗腹子,丽才人生下他之后不久,当今以先皇托梦为由,让众妃嫔妃陪了葬,是丽才人的乳娘将他抚养长大。
只是在他十三岁那年,他在国子监中露了锋芒,抢了太子的风头,便被太子设计陷害偷窃先皇后的遗物。
嬷嬷为了保他,扛下所有罪责,被皇帝处死。而他,也得了个御下不严的罪名,罚了三十廷杖。
之后在太子的授意之下,宫人见风使舵,连口干净的水都不给他喝。
他饿了七日,拖着溃烂发脓的身体,几乎是一路趔趄着爬出的宫殿。
那日幸好遇到随镇国公夫人一起进宫的陆家六郎,他给了自己一块米糕,之后还托人偷偷给他带了不少金疮药,他才得以存活。
可惜镇国公不想反,他要是想反,他陆怀真定第一个支持。
“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霆骁自嘲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家的那些个腌臜事,我巴不得我爹被罢官削爵,株连九族,都一起下去给我娘陪葬!”
陆怀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拎起茶壶给他杯子里注了半盏茶汤。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威宁伯府这几年都没出什么有用之才,也就靠着承袭爵位来保地位。
可惜,无权无势,只有没落的下场。
为了维持伯府表面风光,这一代的威宁伯娶了江南胡家独女为妻。
胡家乃商贾之家,胡氏女当初成亲之时十里红妆,风光了好一阵。
威宁伯心中早有佳人,娶胡氏不过是权宜之计,新婚不足一年他便将佳人接入府中。
胡氏得知真相,整日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
现如今的伯府夫人便是永宁伯当初的心上人,生了一子一女,若不是永宁伯府的老夫人良心未泯,这世子之位也落不到江霆骁的头上。
去年老夫人去世,这些人便再也不遮掩自己的觊觎之心,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相比较起来,陆怀真觉得自己比他还要幸运一些。
毕竟,现在已经没人将他这个随时都会死掉的人当回事,没人日日想着算计他。
船舱外,小厮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邱会长到了。”
小船船身一沉,船桨划破平静的湖面,‘哗哗’几声轻响,船只随波离岸。
天气乍暖,荒草堆中,白雪悄无声息消融。
白悠悠回了府中,没过片刻,赵芊芊顶着一张红肿的面颊喜滋滋快步而来。
坐在白悠悠的房中,她将刚刚兑换出来的肥皂方子豪气冲天地拍在桌上。
“未来的富婆,收好吧。”
白悠悠将薄纸拿了起来,一目十行,粗略的看了一遍。
确实是肥皂的方子,连每一步如何操作都详细记录在册。
她抬眸看向赵芊芊,“你可抄了一份?”
“你是信不过我?”
赵芊芊美目瞪大,噘着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了给你便给你,我又岂会做那等小人行径,私自誊抄。”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你要不要将这个方子抄写一份。”
白悠悠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解释。
“不用,我家人都视金钱为粪土,自诩百年清流世家,绝不会沾染铜臭半分。”
赵芊芊说这话时分明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白悠悠失笑。
“回头我开了铺子,给你两成的分红吧。”
“别给我了,挣了银子,给你外祖买粮草吧。”
赵芊芊摆了摆手,自己拿了一颗杏仁果脯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牵扯到了面颊,疼得她捂着脸‘嘶’了一声。
她吃着果脯,含糊不清道:“听我爹说,国库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