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坟,她仿佛听见兰梅在大哭,“凭什么好衣服都给姐姐买,而我要穿旧的!”
天突然黑下来,瓢泼大雨淋下来。大水泡子旁边是芦苇荡,还有一人多高的小柳树。兰芝想往地里走,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雨一直下,初春的季节,彻骨的寒冷,金兰芝仿佛回到1934年的冬天,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比这要冷,风吹到脸上,如同刀割一般,而今天的雨,是让人透心凉的冷。
雨下了多久,她就在柳树林中走了多久,直到浑身力气耗尽。
家人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晕倒在地上,浑身湿透,额头滚烫。
金兰芝病了,这是她出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生病,发烧40多℃,金胜昔请冯大夫来看,赶紧给输液,打消炎药。
她昏昏沈沉的躺在炕上,不时有个弟弟过来喊他一声。“姐,姐,姐……”听声音她知道这是老二、老三和老四。可是她说不出来话,也无法回应,像失去了意识一样。
“姐,振海来看你了!”金学文拉着黎振海进了门。
黎振海终于忙完了酒坊的活,告假来金家村看未婚妻。没成想她在生病,而且相当严重。
这时冯大夫又来了,打算给她输液。一边兑药一边说:“如果有青霉素就好了,现在输的药见效太慢!”
“大夫,哪里有卖青霉素的?”黎振海问。
“弓棚医院大概有,可以去问问!”冯大夫说。
“那我马上去买!”黎振海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等等我,一起去!”金学文在后面追赶。等金学文出来的时候,黎振海已经骑车跑出去好远,他只见到了一个背影。
金胜昔和淑芳围在炕边上,小妹兰竹拿个小勺,一口一口给姐姐喂糖水。
“这孩子是吓到了吧,没事去大水泡子那干啥,都是坟地,要不要叫叫魂?”淑芳说道。
金胜昔看了淑芳一眼,这是下雨浇的重感冒,不要一天疑神疑鬼,现在是新社会了,牛鬼蛇神都没有。
黎振海骑车飞奔,丝毫感觉不到刺骨的春风,到弓棚医院的时候,一身汗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