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目送一行人离去,年轻男子才突然捂住嘴哭出声,胡服女子赶紧把他揽在怀里安慰着。
“佳贤,你确定那孩子就是你姨侄女吗?眉眼跟你确实有几分相像……”
胡服女子林妙枝揽着怀里的“男子”,轻声问道。
“不会错的妙枝,她眉眼只与我几分相似,但与我姐姐,可是有九分相似!而且……明儿去到溪江村,就清楚了……”侄女的右腰上,有一朵梅花状的红色胎记——她绝不可能记错。
许佳贤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全然不顾自己双眼肿的像核桃,满是坚定地对林妙枝说道。
“好妹妹,你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苦尽甘来了,终于有你侄女下落了……”
林妙枝叹了口气,拉着许佳贤的手,往街上走去。
“好姐姐,我真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都没脸去底下见我姐姐……”
许佳贤回想今晚在街上的一瞥,连忙捂住心口直拍,亏得妙枝姐姐拽着她从府城跑到泸溪县看花灯,不然,她可就错过了。
许佳贤一路走来全是以男装示人,也只有最亲近的林妙枝几人知道她是女子。
想到那对狗男女,许佳贤就恨不得将二人千刀万剐!上门女婿与寡妇搅在一起,害死了原配,还狠心丢了自己的女儿,还想把妻妹卖去青楼楚馆——天底下怎么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许佳贤气得发抖,林妙枝一看她皱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劝道,“当下之急,是认回你侄女,那对狗男女,你别急,那贱男人还在县衙里关着,那贱人我已经求我兄长帮忙去打听了,大壮说已经有些眉目了……”
身后站着的大高个:……小姐,小的真不叫大壮啊……小姐高兴就好……
“当真?”
“比珍珠还真!别气了,咱们先回酒楼睡一觉,明儿咱们一大早买些礼提着去,可别冒冒失失就去了……”
……
牛车在官道上吱呀吱呀地转走,一行人很安静,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选择缄口不言,气氛有些压抑。
李忠倒是知道个中缘由,也沉默着只认认真真地提着灯笼给一行人照明,张氏牵着一双儿女也紧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到了村中便各自告辞,几人也加快步伐回到院前。
陈舅公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连忙迎出来开门。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是生意不大好吗?怎么一个个都……”
一行人也没心情下东西,只把牛牵进牛棚,便回到院中。
“爹,生意很好的,咱没多久就卖完了……”
陈大舅提着灯笼,率先跨进大门。
“是冬至……应当是冬至的家人找来了……”
陈大舅压低声音,对他爹说道。
陈舅公脚步一顿,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侄女怀中熟睡的冬至,也沉默了。
几个娃娃玩了大半晚,又走了那么多路,早就困得不行,当娘的简单给几人洗漱一番,就让他们去睡了。
林秋缘知道大人们又要开会了,她也很想去听,但挡不住瞌睡来了,挡都挡不住,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娃娃们还未睁眼,就听见门外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一阵一阵的,直往人脑瓜子钻,让人脑瓜子都嗡嗡的,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往被子里钻。
没多一会儿,林秋缘就听见传来一句“里边请”,连忙惊醒,一下坐起身来,把林夏至给吓了一大跳,也跟着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谁家那么早就来敲门,好吵……天才刚刚亮吧,睡吧妹妹,还早呢……”
林夏至又躺下,嘀嘀咕咕地说着,还没说完又沉沉睡去。
林秋缘看了看一侧还在熟睡的冬至,猛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冬至的小脸把她露在被子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林秋缘才跳下床去,轻轻地把门带上,就往堂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