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宫中入座,还上了茶,李儒这还是第一次。
这说明皇后很器重他,很需要他。
李儒品了一口茶,香醇之味在口鼻间酝开。
李儒淡淡道:“皇后勿虑,董卓之胜,乃是表面之胜,眼前之胜,威逼之胜。”
何皇后听了,蹙了蹙眉。
“愿闻其详。”她道。
“皇后,你想,董卓势大,百官虽然噤声,但背后颇有微词,废长立幼,不合法理,焉能服人?此乃眼前之胜;他能废长立幼,我们也能废幼立长,董卓仰仗者,不过兵马众多而已,若能收拢大将军旧部,再使袁公将董卓篡逆之事,昭告天下,使各州郡起兵讨之,共赴雒阳, 董卓焉能挡之?故董卓只是眼前之胜;刀兵相加,威逼利诱, 焉能使天下人信服, 刘协上位, 名不正而言不顺,此为威逼之胜。”李儒一口气皆是完。
何皇后听了, 顿觉条理清晰了不少,接着问道:“那以先生看,该当如何?”
李儒等的就是皇后这句话, 只是他的建议颇为大胆,恐怕皇后听了,也未必会采纳。
“皇后可下懿旨, 贬斥董卓为篡逆之辈,再举天下兵马讨之, 不过事先,皇后需带皇子辩离开雒阳,以免被董卓加害!”李儒道。
何皇后眼皮一跳,若董卓真有此心, 恐怕她们娘俩毫无还手之力。
“先生所言,令我毛骨悚然, 我这边准备, 带辩儿离开, 不如先生,与我们同走吧, 请先生为弘农王郎中令!”
李儒行了一礼, “多谢皇后!”
董卓回后,速速召来贾诩,将朝堂之事说了一遍, 言语之间尽是高兴得意。
贾诩听了后,却并未很高兴。
董卓问:“文和为何不喜?”
贾诩沉声道:“主公,袁隗并未反扑, 说明其还有后手, 不得不防。”
“还有后手?刘协已登基, 还能如何后手?”董卓不解问道。
“董公,一山不容二虎,还是速速将弘农王送去封地,免得横生波折,而且,此事应派人亲自护送, 确保刘辩,进入弘农郡。”
“文和此言有理,我命李傕安排人护送。”董卓道。
“另外,雒阳之兵,亟需处置,何进旧部与西园军残部,还有禁军,董公应尽数掌握在手,先帝不是要封刘表为荆州牧吗,董公恰好趁此时安插亲信掌管北军五营。”
“善!文和所思,无懈可击,我可高枕无忧矣!不过还有一事,丁原未死,如何处置?”
“丁原不可留,并州将士,可收为己用。”贾诩道。
……
袁隗府上。
袁隗刚从皇宫中,何皇后已将事情告知于他,袁隗思忖再三,觉得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计。
刚回府中,府上佐吏便神色匆匆的跑来通报:“老爷!老爷!丁……丁原求见!”
丁原?袁隗一时难信,在这雒阳城中,丁原还能随意走动?还敢上门来找自己?
不过,袁隗对丁原的态度,却并非昨夜一般,此时的他,竟有些同情丁原,因为他和自己一样, 都被董卓算计了。
丁原被打成了叛逆,而袁隗, 哑巴吃黄连,功亏一篑。
“叫他进来!”袁隗道,他倒想看看, 丁原想做什么。
不多时,袁隗见到了丁原,稍加休整和清洗的容颜,完全没有了昔日的老年锐气,还带着一丝狼狈与疲惫。
丁原进入府中,看到了被数名家将拱卫着的袁隗,老家伙尚未换下官服,十分体面,只是袁隗的神情,丁原有些看不懂。
他不是应该得意么!打垮了城卫营,将他们逼到了绝地,再给他一线生机求饶。
“见过袁公!”
袁隗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坐吧!”
他望着丁原入座,依旧一声不吭,心中揣测着他的来意,同时也提醒自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