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老顶是咩嘢意思?”镪水急忙问道。
“老爷的意思是……”苏菲走到众人跟前,坐在了主位的沙发上。
她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从桌上拿起属于镪水的那包烟仔。“镪水哥,唔介意嘛。”
“当然啦。来,那个大嫂,我这度有火。”镪水换成一口别扭的普通话强调,笑着帮苏菲点燃烟仔。
苏菲今年23岁,5年前,由大陆偷渡过来。一开始是在和联胜吉米仔手下搵食,算是吉米手底下的红牌之一。后边过档跟了汤米仔,又挨足一年。
直到2年前,不知何故。这个从内地来的北姑,居然被过去汤米仔档口巡查的老爷看上,做了他的填房。从一个走地鸡,变成如今仁义社的阿嫂。
所以之前其他社团,尤其是和联胜的人。一讲起仁义社这位老爷,就会笑着说他连襟至少过千。通街都系襟兄弟。最先的时候,使两旧水,就可以试试仁义社大嫂的味道。
而只有仁义社内部的人才知道,这个北姑阿嫂,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止是一个传声筒。
苏菲侧眼往了其一眼,轻轻昂首。“老爷的意思是,他现在心力交疲,冇法子做决定。”
“所以佢同我过,叫你们几位仁义社的扎fit人,商量决定。唔需要同佢挡声。”
说罢,苏菲又忘了众人一样。这几位面容各异,镪水似乎很意外,新界飞一副管我屌事的表情。肥仔律师马田看起来就好像早猜到一样,唯独鸡精,低垂着头,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鸡精哥。”苏菲轻声叫道。
“阿嫂。”鸡精笑着点了点头。
“你觉得应该点算?”苏菲的语气,像是询问,更像是在逼其赶紧做决定。
鸡精深吸一口气,似乎心中波浪万千。但是他脸上依然挂着爽朗滑稽的笑容。“哎呀,商咩量,投咩票啊。我搞定就得啦。”
“你们其他人的意见呢。”苏菲看向了其他人。
“我冇意见。”镪水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新界飞也是嘟着嘴摇了摇头,唯独剩下胖子律师马田,他似乎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呐,你见到啦。”鸡精咧开嘴,像是一个背负这全家重担但依然在孩子面前露出笑脸的父亲。“我搞迈得咯。”
“你同老爷讲,叫佢放心。我一定将这坛嘢搞到好好睇睇,绝冇手尾跟,更加误会影响我哋仁义社大棚。”
“有鸡精哥这句说话。我都可以去同老爷交差了。”苏菲将印有自己口红印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随即站起身。“我上去照顾老爷食药了。”
她刚走多两步,又回过头来。“哦,我已经哎厨房煲咗糖水。是腐竹白果煲鸡蛋。你们饮完先好走。日日熬夜,会很燥的。”
等到苏菲走上楼梯,这时候马田才急忙开口。“鸡精哥,你……”
鸡精抬手制止了他,“我有分数。”
随后,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移动电话,拨打了出去。
……
加护病房,飞机看着眼前已经剩番半条命的汤米仔,迟迟下不去手。
他并不是手软或者是害怕。捞粉的,哪个手底下没有几条人命。
飞机只是觉得,自己没能光明正大在开片中劈死汤米仔,至今依然有些不忿。
嘢要是要做的,他缓缓走上前,伸手去碰触那跟透明色的氧气管。只要他轻轻一拔,连力气都不用。一两分钟后,汤米仔就会去卖咸鸭蛋了。
就在飞机要上手的一瞬间,加护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推着小推车的男性护士。前者急忙将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