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合一,实则不过是迎合大众而已。吟诗作文乃鸿儒名士聚会宴饮时,最上等的风雅之事。陈青兕却将之简化,似乎要让天下会识文断字之人都能写文章作诗句……”他一脸嘲弄道:“他陈青兕朕以为天下人人皆叫陈青兕?他要推广,便让他推,我们还帮他一把。不是作盛唐体嘛?为父也会,一根两根三四根,五根六根七八根;公鸡飞舞犬乱叫,满天都是鸡犬毛……”
崔冬日瞬间明悟,笑道:“孩儿懂了,使人胡乱作诗,以劣诗,驱逐良诗,让整个长安京畿,乃至商洛,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盛唐体诗文。让所有人都看看,盛唐体推行之后,到底是什么景象。”
崔信明赞许颔首,说道:“吾儿可堪大用。陈青兕既不敢正面迎战,我们便让他知道,诗文他不行,其他的更不行。”
崔冬日却皱眉道:“此法却可让人对盛唐体反感,只是儿以为治标不治本。论诗,百年来可有能比《黄鹤楼》者?论文,又有哪一篇能比《师说》?源头不打压,纵然盛唐体充斥恶劣之风,都有可能为他化腐朽为神奇。”
“哈哈……”
崔信明仰头大笑,拍着大腿,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说道:“你呀,这是让人家给唬住了。无可否认,陈青兕此人确实有小聪明有诗文之才,若生于我等之家,未尝不是一个曹子建。只可惜,他却是连寒门都算不上的田舍翁。”
他望着自己的儿子,自得道:“昔年为父邀请他在诗文上决个高下,为他所拒。吾儿以为作何?”
“……”
崔冬日不敢说话,此事是他父亲最忌讳的事情,当初得知陈青兕近乎羞辱似得拒绝,他犹记自己父亲气得几乎晕厥,向来温文尔雅的他,难得的连续爆了好几句粗口,好一段时间都未缓过来,今日怎自己提出来了?
崔信明自问自答,说道:“为父特地深入了解过陈青兕,此人才思敏捷,有担当有魄力,遇事果决,敢拼肯干,如此人物,确实难得。有今日成就,并不为怪。但他有一致命弱点,学问功底不深,纵然在萧家学堂学了一点文墨,却也难登大雅之堂。从言谈举止,便可看出,他早年身上的学问,别说与为父相比,就算是吾儿,亦能胜他。”
“之所以有大儒之名,乃因《三字经》之故,《三字经》乃蒙学之冠,可谓天下孩童启蒙必读之作。但终究是孩童读物,胜在构思精巧,并不需要高深的文墨润色。”
崔信明激动的说道:“世人都觉得陈青兕以盛唐体开创了诗文变革,在为父看来却是他自身文墨不足,只能以简单的盛唐体来扬名养望。”
崔冬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是有几分道理。
自己读的先贤文章,哪个不是玄奥无比,晦涩难懂,常读得头晕脑涨、不知所云。
是先贤的问题吗?
显然不是!
明显是自己学问不够,无法理解先贤之言。
以陈青兕的出身,以及他为了混口饭吃,甚至去军营吃过军饷的履历,哪有时间研究先贤知识?
宫体诗最大的特点是词藻靡丽,讲究形式美。
何为形式美?
重视用典,讲究声律,追求辞藻,三者缺一不可。
不读万卷书,哪能引经据典?
不识得万千文字,写出来的文章又怎能转拘声韵,弥尚丽靡,若黄莺高歌?
胸中没有完全文墨,又怎么能够堆砌出文辞华美,最绚色泽的词句?
宫体诗为何高雅,不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文学功底,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陈青兕的出身,哪里可能拥有深厚的文学功底?
崔信明见自己儿子已经明悟,自得笑道:“伱们都为陈青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