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良鸿先在齐司马的宅邸里见了夏州七姓豪绅的家主,与他们商定了方略。
熊良鸿看着略微不安的几人,说道:“不管陈青兕此来为了何事,终究是来者不善。他将你们聚在一起,即便不是鸿门宴,也差不了多少。总之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青兕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只带着六七人便敢在夏州耀武扬威。就得让他知道,这里不是他放肆的地方。”
熊良鸿颇有威信,此事七姓豪绅也乐意见得有人为他们出头。
七人相互之间各有矛盾,但在这一刻没有二话,一致附和。
“走吧,我们去见见陈青兕此来,到底为了何事!”
熊良鸿领头先行走出齐宅大堂,突然他收住脚步,叮嘱道:“切记,此事也不可闹大。得把握分寸,让陈青兕知道厉害,又不能过于伤他面子。这种初出茅庐的少年,最爱面子!”
对于陈青兕,熊良鸿还是考虑的挺周到的。
熊良鸿领着夏州的七豪绅,比约定时间更早一些的来到了州府大堂。
陈青兕高坐堂上,看着鱼贯而入的八人。
熊良鸿笑着说道:“陈安抚使,几位乡绅听到是安抚使有请,都喜不自胜,想来见一见我大唐最年轻的大儒,文武双全的人中龙凤。”
熊良鸿的话音方落。
元峰笑眯眯的附和道:“安抚使果然一表人才,如此年轻,便能主持科举,定计破敌,天下罕见。少年英雄,不过如此。”
一时间赞许声不绝。
陈青兕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
熊良鸿见主人家不配合,有些冷场,吹不下去,说道:“安抚使这州府大堂怪冷的,不如移驾后堂,点上炭火,煮上香茗,细细商谈。”
陈青兕这才说话,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说道:“熊刺史难不成以为本使让你将他们叫来是喝茶聊天的?”
熊良鸿想不到陈青兕这般不给面子,只能说道:“请安抚使示下。”
陈青兕抓起面前的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都给我站好,谁许你们嬉皮笑脸的?”
他这一喝,堂下八人皆有些愠怒。
刘闯脾气急,忍着怒意,问道:“不知我等所犯何罪,请安抚使示下。”
陈青兕道:“伱们说说奢延水上游,那一百余架水车是怎么回事?”
“熊刺史,中下游的百姓因为这一百余水车,已经无水灌溉田地,身为一州父母官,你看不见?”
“还有村正百里安荣来州府衙门控诉,给人打断了一条腿,死在了爬回去的路上,有谁,能给本使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越问声音越大,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站起,手中惊堂木再次落下,喝道:“谁,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陈青兕说明了来意,堂下八人纷纷思考应对之法。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熊良鸿。
此人确实有急智,顷刻间就想到了说辞,说道:“安抚使,您这话有些不公,不知是谁道听途说,颠倒是非黑白,污蔑我等。奢延水上游确实有一百余架水车不假,可并非所有水车都是运转的,绝大多数都只是摆设。”
“这水磨、水锤技艺是前些年一位来夏州游历的郎君带来的,郎君不知姓名,留下了图纸便离去了。”
“我们只知道造,却不知应该造在什么地方合适,只能一点点的摸索,通过实践来吸取经验。这才有了一百余架水车……”
“安抚使,中下游无水灌溉,这确实是事实。可跟水车毫无关系,此乃天灾,并非人祸。夏州这边干旱,一年四季,鲜有下雨之日。这些年,也不知怎么的,可能四五个月才来一场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