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林庄。
周稚京先去看董美珍,她还是没醒,钟姗最近专门跑到外面去跟她的老师研究这个案例,看看能不能从心理学的角度,把人弄醒。
不过周稚京现在也不着急让董美珍醒过来。
董美珍本就是为了她苦苦支撑着自己,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躺在董美珍身边,握着她的手,偶尔会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她,经历了董美珍的一切,还会不会有意愿继续活下去。
也许会有。
但董美珍并不是她,每个人的性格心态不一样,最后的决定就不一样。
有些人能从外围混成豪门儿媳妇,有些人却只能落寞收场。
她只能做好自己,不能强求任何人。
钟姗也说了,董美珍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且对自身的要求很高,这样的人就很难接受一些经历。
最终的最终,还是会选择死亡。
并且,死亡是一种解脱。
钟姗跟她说,她当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医生,帮助过很多患者,半数人,她以为他们康复了,可过了几年,还是会收到一些家属自杀的反馈。
就很难。
钟姗说:“其实有时候我们用亲情去帮着他们,何尝不是一种强人所难和道德绑架呢?我们无法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也许在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经历着无尽的疼痛,没有人可以代替,只有他们自己承受着。他们的每一天都很努力的过,真的很努力,所以就算有一天他们走了,也不要责怪,因为你不知道,为了活下去,他们都做过什么。”
所以,周稚京有时候想,如果董美珍觉得这样睡着,会好受一点,那么她愿意让她这样睡着。
起码,她还有呼吸,还活着。
钟姗的这番话,同样让她想到了陈宗辞,想到在付医生那边看到的陈宗辞的就诊记录,在配合钟姗的话。
她心里不好受的一个晚上,辗转难眠。
其实失明那段日子,她也没那么好受,她也需要战胜自己对陈宗辞那颗怯懦愧疚的心。
要勇敢的面对他们之间满目疮痍的情感。
需要克服的东西挺多的。
而董美珍,就像她心里的定海神针一般,不能让她在心乱的时候,安静下来。
周稚京亲自给董美珍擦洗身体,还给她换上了之前买新衣服。
陈宗辞在对待董美珍这件事上很细心,找的医疗团队,每天都会给她做肌肉按摩,给最好的营养液,尽可能的保证,董美珍醒来的时候,身体机能还是好的。身上的器官不会衰竭。
周稚京给董美珍梳整齐头发,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啧啧两声,说:“这不活脱脱的睡美人吗。”
“我就知道我的漂亮是遗传的你,现在我也不会外貌焦虑了,我已经看到我上了年纪什么样了。”她笑嘻嘻的说。
“你倒是会夸什么。”陈宗辞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周稚京扭头看了眼,“你干嘛?偷听我跟我妈说话。”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呢?”他走进来,故意压低声音,好像董美珍真的只是在睡觉。
周稚京心里暖暖的,不由自主的起身,主动的抱住他,说:“有啊。我要跟我妈打你小报告的。”
“什么小报告?我听听看,是不是诬陷。”他侧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语气温和。
周稚京没说话,就靠在他的胸口,安安静静的听他的心跳声。
陈宗辞无聊的玩她的头发,弄乱了又整理好,缠在指间。
默了一会,陈宗辞拍拍她的背,把她从怀里推开,说:“钟姗给我报备了,意思是最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