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过往,虽只有只言片语,明艳的凤眸中竟然泛起一丝纯真,不过很快被一股决绝取代:
“本宫是自愿入宫的。”
凌照水心一沉,再看向慧妃沈晚棠时,她明艳的五官里已经再看不出一丝情愫,她平淡地说着:
“在本宫看来,那些年少的情感,做不得数的。”
“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本宫根本就不看重。”
凌照水站在慧妃沈晚棠面前,她脑中闪过政敌罗列的慧妃沈晚棠的一百条罪状,那里没有一条不是与夺权争利相关,凌照水能够从中感受到的慧妃沈晚棠,诚然便如同她自己说的那般:
理智,钻营。
她可以为了权势手染鲜血,可以为了出卖自己,自然也可以为了权势摈弃个人的情感。
所以那纸罪状单上,异党绞尽脑汁能挖到的凌捭阖与慧妃的私情,也莫过于:
凌捭阖呆多了一个时辰,一日里来了好几次,他与慧妃互相赠送了些什么东西。
一些能够引人遐想的举动,却少了几分“捉奸在床”的确凿。
或许称得上“过从甚密”,但单从这些实证,完全不是被传言无限夸大和延伸过的那些“私情密切”、“床第之亲”和“甘愿为其赴死”之说。
果然,晋王殿下让人散布的那些东西,听听便也罢了。
凌照水听慧妃亲耳口述和定义了这一切,她窥知慧妃的心性,几乎能够确定:
像慧妃沈晚棠这样的人,她既不会为一份感情停留,也不会让个人情感阻挡了她无限远大的前程。
她或有话柄留在旁人口中,但永远不会给人留下,后患无穷的把柄。
晋王他们到处散播谣言,深恐朝臣不信,慧妃沈晚棠的名声不丑,也无非是因为他们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心里越虚,嗓门越大,妄图以镇压之力,将谣言做实。
可谣言终归是谣言,成不了真。
慧妃沈晚棠很快便从往事中抽身而出,她冷静地告知与告诫凌照水,如同说一件事不关己且漠不关心的事:
“你父亲有没有罪,该不该死,本宫定义不了。但本宫可以告诉你,他并非是为本宫而死的。”
“能让你父亲舍弃世家百年荣耀,为本宫顶罪与赴死,这样骗骗闺阁小姑娘的爱情戏文,听听便也罢了。凌捭阖,他是个有家国担当的男人,本宫亦不是这等卑贱无脑的红颜祸水。”
“凌照水,其实你不必事事来问本宫,很多事情的答案,就在你自己手中。”
“你大可想一想,哪怕凌捭阖的死和本宫有些关联,但凌素心,她的死和本宫毫无干系。她因何而死,你难道不想深究吗?”
“凌姑娘,你手中那块乌金石砖其实便可以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