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季修宸靠着迈巴赫，一只手拎着酒，漫不经心地抬头看满天星斗。
不出十分钟，一辆法拉利在旁边的位置停下，徐浩年打开车门，人还没下来呢，阴阳怪气的声音倒是先传过来了——
“我说季大少爷，您是没什么夜生活，但我可正忙着呢，玩得正开心就被你叫过来，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季修宸嗤笑一声，拿过一瓶酒扔进他怀里，“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呦，都开始借酒消愁了？”
徐浩年观察着季修宸的表情，将酒打开，也灌了几口。
“你喝完酒还怎么回家，让助理来接？叫代驾？我说季大少爷，给你打工可真难啊。”
季修宸没说话，不想多费唇舌。
被冷风吹着，仿佛喝多少酒都不会醉。
夜晚的风像刀子，从眼角吹过去，带起一抹绯红。
等寒暄完，徐浩年终于改了嘴贫的毛病，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季修宸：“怎么着，又和你家那位闹矛盾了？”
“没有。”季修宸终于舍得开口讲话了，他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江寻的反常，心情复杂：“相反，最近意外的顺利。”
“不是，那你大半夜地在这eo什么啊！”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季修宸道：“比如，她会说她喜欢我，会和楚帆保持距离，会在她父母面前表态想永远和我在一起。”
“还有在和我相处的时候，也像变了一个人，就好像她真的爱我。”
徐浩年：“……”
如果不是因为喝了酒，他现在真想立马开车就走！
大半夜地过来陪他说话，结果上来就被喂了狗粮，他还是人吗！
终于。
季修宸说到了重点。
“可是，她为什么爱我？她的爱似乎没有过程。”
徐浩年看着他，突然笑了，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仰头看他。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季大少爷，季总，请你搞清楚，无论相貌，能力，学识，你都是数一数二的，她喜欢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你又有什么好不自信的呢，依我看，你就是被你那原生家庭荼毒太久了，以至于直到现在都不肯相信有人会爱你。”
徐浩年看人的确透彻，季修宸无法反驳。
也可能，是他已经习惯了一味地付出，突然有了回报，却反而诚惶诚恐起来。
好似那些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只要不期待，他就能永远无坚不摧。
这样活着太累了。
徐浩年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啧了一声，“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你呢？”
“你是对她不自信，还是对自己不自信。”
季修宸用力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
眼底逐渐恢复了清明。
是啊，为什么不能相信呢？
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似乎瞬间想通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