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人老了就是会变得更多愁善感，“林秋闭了闭眼，隐去眼底那些不能描述的复杂情绪。
她晃了晃脖子，用一种微微俯视的角度看着芷柔：“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嗯，那你需要我做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似乎是下定了某一种决心一样攥了攥拳，然后坚定地看着她。
“这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林秋多见的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但摸着芷柔的头就好像看见了多少年前的自己，“来吧，先从你心里最强烈的愿望说起，提起这个话题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最强烈的愿望吗……”芷柔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她看起来颇为尴尬。
“怎么了吗？”林秋顺口询问道，“还有什么顾虑？”
“不，不是的，”芷柔赶快摆了摆手表示否认，“我既然答应你和你合作，自然就不会后悔，你刚刚问的最强烈愿望，对我来说其实就是想活下去的冲动，但你也知道，”她局促地扯了扯衣角，“这事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活下去？”林秋挑起一边眉毛，“我记得你死前的几年不是抑郁症很严重？”
“啊？”芷柔惊了一下，“你连这个都知道啊，”她随即点点头，“是的没错，因为各种各样的压力，我当时确实每天都想着自杀，但这种消极的自杀情绪某一天忽然消失了。”
“从那天开始，我变得兴致昂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她说了几句忽然卡住了，嘴巴徒然地张了张，表情显得非常无助。
这种现象再正常不过了，一般出现在记忆残缺的鬼魂身上。林秋也不催促，就抱着手臂闭着眼站在旁边，耐心听她继续往下讲。
“现在想起来，那也许是我死前的回光返照吧……”
芷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粗犷男声如同雷鸣般在她耳边炸响，瞬间将她从空间里拉回了现实。
林秋耳朵里传来司机的大声询问：“小姐！醒醒，你没事吧，快醒醒！”
不是，就这么给她喊回来了？林秋意外地撇了一眼那司机，心里暗暗推荐他去当个江湖神棍，专门给人喊魂，能挣不少钱。
但是就算是你能同龄，你喊魂好歹也挑个时候呢，就卡着芷柔要说重要话题的时候搞事情，气得林秋几乎想拿牙咬他。
林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好悬没给我吓死。”她深感惊吓，但指尖触摸到的是一片平静。
她大脑钝钝地转了个弯。
吓我一跳，以为自己被吓出了心脏病呢，原来是已经死了。
“醒了就好！”那司机可能是没听见她抱怨的那句话，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处在自己大嗓门的嘈杂环境下，搞得听力下降，总之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还是好心地提醒道，“前面就是你下单的目的地了，你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他指了指面前高大的墙体，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对，就是这。”林秋磕磕绊绊地从车上下来，“谢谢师傅，我在这等人，你先走吧。”
“啊，等人啊，怪不得……”司机得到了一个看似合理但又处处透漏着一些小离谱的答案，半信半疑地掉头向来处驶去。
林秋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马路的另一边，耸了耸肩膀。
“希望贺寅礼的命硬一点，别发生什么意外。”她轻巧地纵身一跃，一边敏捷地穿梭在楼房的上空，一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吧，他一个瘸子，在休息室里待得好好的，应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林秋从敞开的窗户跃进自己原先的房间里，火速套上婚纱，和地上那双恨天高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