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寅礼早就收到了林秋的详细信息,大到当年她离开万家的原因,小到她在林老太家生活时救助的每一只流浪猫流浪狗,那份资料事无巨细地显示了林秋成长的每一个历程,属于是临秋本人见到都会大吃一惊的程度。
他知道她这些年来在万家受到的那些不公平待遇,所以更能够理解林秋不想分出精力的冷淡眼神。但万夫人摔倒事发突然,任何一个人都会下意识地向那里看去,即使她主观上对于自己母亲的突发事件刻意表现得漠不关心,但至少也会有向那边转头的趋势,这是生物的本能。
但贺寅礼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林秋身上,他能明确地看出她面上的淡定与从容,还有自信?
他笑了笑。
他的未婚妻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难道是因为这件事也在她的算计之内?
贺寅礼微微合眼,在脑子里还原着林秋刚刚的一举一动
这边林秋目光放空,一不小心余光瞥到了贺寅礼的表情。
男人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卑不亢,目光略微仰视地看过来,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为什么挂着耐人寻味的表情?
她不爽地缓缓挑起一边眉毛,无声地做着口型:你在看我?
贺寅礼点了点头。
林秋皱了皱眉,目光从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上错开,游移到其他地方。
那个探究的目光
她捂了捂自己的心口,让人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下。那目光看似温和,细细看去却带着敏锐的探究。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做的隐秘的小动作已经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她定了定心神,就算观察的再敏锐,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普通人难不成还能看清楚这触碰之间气运流动的关系不成?
林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啧,死瘸子看什么。
她现在多少有点怀疑刚刚心动的感觉是否只是因为察觉到了来自他危险,而并非被色所迷导致的对他的一见钟情。
她空洞的目光落在场地里最鲜活的司仪脸上,正好他也看过来。
“接下来,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邀请贺寅礼先生与万聆秋小姐,以他们独特而坚定的步伐,走向这个专为他们准备的舞台。不论前路如何,他们都将携手同行,用爱的力量,跨越一切障碍”
“哼。”林秋眯了眯眼睛,脚下微动踩上闪耀的高跟鞋,提着裙摆优雅上台。对面的贺寅礼也划着轮椅上了台,二人站在白色的仪式台上,中间隔出宽宽的一条缝,光影从那中间穿过,显得二人亲密又疏离。
“咳。”司仪咳嗽了一下,双手呈掌状对着向内压了压,示意二人可以站的再近些,但一个眼神坚定得看向他,简直像是要入党,另一个干脆闭上双眼闭目塞听。
司仪主持了这么多场婚礼,这种新郎新娘都不约而同地拒不配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这何尝不是一种新型的夫妻默契呢。
想了想自己主持完这一场后能拿到的钱和收获的名声地位,他挺了挺腰杆,找补道:“二位新人想来是害羞啊,没事,这已经是一家人了,慢慢磨合磨合就好了”
现场鸦雀无声,除了贺寅礼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简直没有其他任何效果。
也许这是个包办婚姻?他发挥了一小下自己的想象力。
但是无论如何,新郎新娘关系不好,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妈的,都看不顺眼对方你们结的是什么婚啊?不如不结,现在好了,尴尬了吧,你们倒是没事,我万一在这砸了招牌就惨了,我是你们py的一环吗?
司仪:all 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