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忍了忍笑意，嘴角扬起又放下，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笑声柔和而冷质，犹如细雨轻轻拍打在钟意耳边。
“你在笑，为什么？我有什么好笑的吗？”钟意歪了歪头，感到不解。
“咳咳，没什么。”林秋忍不住揉了一把她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头发。
她已经可以想象，钟意雄赳赳气昂昂满心欢喜地走过去，礼貌的敲响车窗，结果发现主驾驶位上躺了一具开肠破肚的中年尸体的时候，表情会是怎样的。
恐怕会失声尖叫，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救命。
她眯起眼舔了舔唇畔的虎牙，应该还蛮有趣的。
“你说你来付钱，”林秋顿了顿，狭促地看着钟意，“你用什么付款呢？”
“当然是用手机！”钟意皱着眉看向她，仿佛奇怪于她的问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到平时背包的地方，很自然地去摸手机。
不摸还好，一摸吓一跳。
她猛地低头，僵硬片刻，又猛地抬起了头，尴尬地看着林秋：“那个……”她缩了缩脖子，“你能不能先垫付一下，我到家就转给你……”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忽然爆红，声音也嗫嚅着越来越小，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了。
原因无他，主要是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这两天她刚从国外落地，时差都没倒回来就去找万熙川，结果在金鼎轩被气了一下之后，莫名其妙的又到了地府，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林秋小分队，又迫不得已跟着她长途跋涉了一整晚，中间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本来刚刚林秋在处理事务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坐在她办公室外的椅子上小憩一会。但鉴于林秋不靠谱的程度，钟意实在是担心，自己就眯一会儿的工夫就会被林秋稀里糊涂地丢下，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所以也没敢闭眼。
如今终于回到现实世界，她看着头顶渐渐爬升到山腰的太阳，嗅着空气里清爽的晨露味道，疲惫感一下子从身体各个部位涌了上来。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腿变得极其沉重，酸痛以及略微的麻木，再也无力向前挪动一步，或者说，最多能够从她现在站的位置挪动到那辆白色捷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