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眼角挂着泪痕的赵全冷笑一声,缓缓走向了房梁处……
另一边,将军带着兵士进城,此时终于到了长安城里的军营中。
呼——
将军长出一口气,将自己的屁股轻轻放在了凳子上。
噔噔噔——
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这让刚刚放松心情的将军一时间心又提了起来,将军眼神凛冽的望着门口处。
“将军,不好了!”
将军猛的站起身来。
……
不一会儿功夫,将军便带着一众亲卫来到了赵全的府邸,还没进门,便听得府中哭嚎声一片,悲音绕梁,令人大感凄楚。
将军皱着眉头跨进赵府。
随着将军走进院子,只见赵全的尸体此时就竖在院子里,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白布……
将军嘴唇微微颤抖着,将军怎么也想不到片刻前还和自己聊天的大活人此时便就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将军不敢相信。
将军弯下身子,缓缓揭开白布,只见赵全的面色凄惨无比,仍然挂满了泪痕,其中,脖颈上的厚重的淤血更是触目惊心……
呼——
将军长出一口气,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缓缓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将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发现时便已经迟了,赵大人自尽前留下了这个……”说话间赵府管家递上来一张泪痕斑斑的纸。
将军颤颤巍巍的接过,放眼望去,只见“诀天下书”四个大字清晰入目……
将军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浑身上下战栗不止。
随着将军定睛望去,循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逐行看下去,文中的内容逐渐露出水面:
诀天下书
赵全者,幽州蓟县人,自幼家境贫寒,苦学向上,弘治八年入仕,道武九年任长安令,督关中政事。
杨建者,长安戍将,领关中军事,是以温良而俭,勤勉而廉,余二人共事多年,关中太平。
然风云激变,总有力所不及者,此次柔然入寇西北,劫掠凉州,我与杨将军日夜拄城兴叹,遥望难民如潮归来,心急如焚。
然则将军无兵,官员智少,只得望洋兴叹,无有办法,后来战事恶劣,贼寇渡河,东向而来,其势滔滔,大有不可阻挡之意。
当此千难万险之际,将军挺身而出,为关中流民计,为拖延贼寇计,为等候援兵计,是以区区两千孤军出城,迎十万残暴虎狼。
将军走时,落日将落,余晖万里,将军向落日而去,身姿卓绝,步履坚定,余为将军送行,却不见将军回身一次,亦少闻将军之话。
如今天兵终至,贼寇退却,将军如何?将军死矣!
是以孤军出城,前无险,后无援,与虎狼周旋,将军之艰难,余纵万死亦难还原。
然则将军孤军赴死,百姓多活,贼寇稍延,天兵亦至。
如今关中恢复,独将军何如?盖闻将军遭寇杀戮,尸首无存,余心中悲痛,如何忍受。
余不才,愿随将军同去,以正将军威名!
余署理关中数年,未尝有丝毫怠慢,余之幼子,交由关中百姓即可。
话尽于此,余,去也。
纵有千言万语,将军亦不能活,余心死矣,千言万语难解余千万悲凉之一二。
随着将军读完长文,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将军浑身颤抖着落下眼泪,给这封泪痕斑斑的纸张再添上新的印记。
“天下义士,莫过于此!”将军回身颤抖着慨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