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还是谨慎怯弱的:“这,这……”
他迟疑着、权衡着,像是忍不住诱.惑一般将龙鳞与令牌收起,沉声道:“你放心,我必会替你将信送到!”
见他应下,阴雪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破揣着信物往外走去,眼角余光注意到半阖着眼皮的阴雪,他缓缓勾起唇角,自袖中摸出个木鱼,屈指随意地敲了两下。
无形的结界泛起波澜,片刻之后又平息下来。
而在另一头的阴雪眼中,便是看到他艰难地出了山洞。
见他要出来,沈弃身形霎时间如雾散开,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陈破回了正厅,又敲了下木鱼。
檐下浓郁的黑影涌动片刻,聚成一个黑色的人影走进来:“尊者。”
“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找烛龙一族的人……”陈破将龙鳞和令牌扔给对方,斟酌片刻又吩咐道:“就找最小的那个,叫阴识的。”
沈弃立在屋顶上,听见陈破让人去寻阴识时,嘴角勾起奇异的笑容。
陈破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敲了敲木镯:“陈破这边不必再盯,去盯着阴识。”
赤隼兄弟自往上岚峰去,沈弃停留了片刻,往九星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未有太多的犹豫迟疑,他脚步一转,便往九星楼去。
九星楼灯火通明,深夜里仍可见下人来回,显然丢了儿子,殷秉衡和佘夫人并没有心思休息。
沈弃寻到了主屋,但并未靠近,只隐匿了身形在对面的屋檐上立着,透过敞开的窗户看里面的动静。
两人交谈的声音顺着风穿进他耳朵里。
“雪儿还没有动静么?”
“已派人重新去寻了,怕是没有这么快,”殷秉衡道。
“学宫与皇室为何不派人去寻?”佘夫人语气恨恨:“别是瞧着天外天避世太久,已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了。否则但凡他们尽些心,怕是早就找到了雪儿。”
“维持十方结界少不了天外天出力,他们没有这个胆量。”殷秉衡声音发沉。
“但若不是他们不尽心,怎么会找不到人?他们兄弟三人抵达西境的消息就只有那几个大宗门知道,若不是他们,还有什么人会知道消息,还特意针对雪儿?”佘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以雪儿的实力,要想悄无声息地掳走他,要么是修为高深的大能,要么……”她顿了顿,带着些气意道:“要么便是熟悉之人趁他不备动手。”
她的话意有所指,殷秉衡立刻就听出来了。
但他虽然宠爱佘夫人,对于阴骄继承人的身份却从未动摇过,因此闻言只是冷下了脸色:“莫要胡言。待寻到雪儿,一切便自由分晓。”
见他面露不悦,佘夫人默默垂泪片刻,绕过了这个话题,又道:“明日一早若还没有消息,再加派人手去找。”她语带哭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如珍似宝养大,一点苦都没受过,如今被人掳走,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她相貌本就生得柔弱,如今红着眼眶语带哭腔,越发叫人怜惜。
殷秉衡见状也无法再冷着脸,将人揽进怀里安慰道:“放心,我一定将雪儿完好无损地找回来。”
沈弃远远瞧着,讽刺十足地嗤了一声。
他并未刻意遮掩这动静,殷秉衡立刻便察觉到了,循声望去,就见一人红衣翻飞立在翘起的屋檐上。
“什么人?!”他松开佘夫人,飞身出来。
两人眨眼间就过了几招,沈弃同他对了一掌,借势退开数步,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有些奇异地抚了抚面上的黄金面具:“这样就认不出来了么?”
殷秉衡微愣,打量地看着他。
对方一身张扬红衣,面具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周身气势雄浑,实力莫测。他搜寻过往记忆,并未见过这样张狂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