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之顾淮声这话听得她挺爽的。
她就当着是他另类的安慰了。
不过顾淮声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对付陆芷清这种人，她该动的不是情绪，而是手段。
看着楼下沙发上，被陆芷清贴着，却还是有意无意揉着胸口的田中山， 她撩了一下肩头的长发，表情已经恢复了自信张扬，“要是让到嘴边的鸭子非进别人口袋，那我这个公关总监的位置，确实应该拱手让人了。”
顾淮声淡淡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希望乔总监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转身下楼。
楼下，田中山笑的正开怀。
约莫是跟陆芷清聊的很尽兴，瞧见顾靖安的助理把合同摆在茶几上，顺手就拿过来看了一眼。
不知道看到哪个条款，眉毛不经意皱了一下，脸上清晰地浮现起犹豫。
顾靖安自认合同上的条款都是整个团队仔细斟酌过，甚至为了拉拢田中山，做了最大的利益让步，换句话说，这是一份全益于田中山的合同。
他一时也拿不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冲陆芷清使了个眼色。
陆芷清接收到，立刻往田中山笑道，“田叔叔，爸爸在世的时候，就时常跟我说起代号末。只是之后家里动荡，我好不容易攒好资本回来，听说代号末要重新做，我当然是要来圆他的遗愿的。这也是我入职顾氏的原因。”
说道最后，她的语气也变得感伤，带着点哽咽。
田中山不知道被她那句话戳中，眼神一暗，低头盯着合同几秒，招手让陆芷清拿笔来。
陆芷清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签字笔拆了笔帽递过来，“田叔叔，您放心，顾斯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爸爸失望。”
田中山叹息一声，“这本来也是属于你爸爸的东西，他在世的时候就疼你，这件事由你来做，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由你，不是顾斯。
这个项目，他从不看重跟谁合作。
而是有种给陆芷清撑腰的既视感。
顾靖安听音辩意，立刻道，“田叔叔放心，我和顾斯一定不辜负您的心意。”
陆芷清晃着田中山的胳膊撒娇，“是呢！虽然爸爸不在了，但是有田叔叔撑腰，我什么都不怕。”
她是句句都不离乔家，专往田中山的软肋上戳。
他没再说什么，下意识又抵了一下胸口的位置，刚准备在末页签名，助理绕过沙发，问，“先生，您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要不先把药吃了？宴会还有一会才能结束。”
且有人等着他应酬呢。
田中山放下笔的瞬间，陆芷清险些从沙发上站起来，又碍于刚才立的人设，只能按下催他先把字签了的冲动，一脸关切又愧疚的表情，道，“田叔叔胃不舒服吗？哎呀，是我疏忽了。”说着就要起身。
顾靖安先她一步起身，“你照顾田叔叔，我去倒杯水。”
陆芷清又坐回去，“好，记得要热一点的。胃疼的人受不了寒气。”
助理客气一笑，“不劳烦顾少了，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接过身后服务员的手里的托盘，放在田中山面前。
上面除了一杯清水和一盒药，还有一碗素面。
清白的面汤，上面只点缀了几根豌豆苗，荷包蛋握得特别的圆，但中间明显憋了进去。
是蛋黄被掏空了。
田中山眉毛为不可查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