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也没什么好主意,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他能想到的就是防范于未然。粮食,大队是不缺的,今年,一百亩的红薯地全部种上了高产红薯,家家户户红薯吃不完。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地里还未收上来的粮食尽快谷粒归仓,然后囤柴火。”他想了一下说。
“那你说的煤?”
“我先统计一下,定个数量再去谈价格。”沈清墨没把话说死,虽然他有九成的把握价格不会比去年高,那位主任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好,前提是要尽早去买。
平金大队虽然三面环山,但三个村子合并起来的大队人口也多,捡的柴火不一定能撑过一整个寒冬。
“那你去,我去找你队长叔。”
沈清墨回到家,顾雨晴还在睡,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他不是圣母,没有伟大到大包大揽顾全所有人,但他们生活在这里,就不可能脱离现有的环境,偏安一隅,若是只有他们一家过得好,别人全在受冻,不仅雨晴的良心过不去,他们也未必能得到安宁。
何况,他的视线落在顾雨晴凸起的肚子上,眼神柔和的能滴出水来,就当是为这个小家伙祈福了。
“唔~”顾雨晴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蹭,又马上把他丢开,“沈清墨,你没刮胡子!”
“晚上再刮!”沈清墨灌了两个热水袋让她捂着,现要他可舍不得她动手,“一会儿我让姥姥来陪你。”又嘱咐小狸守在卧室门口不准离开,就匆匆出门去了。
秋收不像麦收那么累,麦收时半夜两点开工,晚上八九点下工,几天时间,人能脱一层皮。
秋收相对轻松些,每天只需要六点上工,晚上六点下工,中午还有一个小时休息。
但这一天开始,几个大队干部不知发的哪门子疯,要求大伙早上四点上工,晚上八点下工,用一周时间把所有的红薯和玉米高粱全部收上来。
一些年轻人们抱怨连天,闹腾的最严重的就是宿舍里新来的几个年轻人,他们才下乡,本以为会受到优待,哪曾想住的是大杂院,吃的是红薯干和玉米面,想吃点细粮大队都不给卖,更别提热情的老乡送来鸡蛋腊肉了。
冯文浩也累,他也不想干,可他会看风向,墨哥每日也是早早出工,很晚下工,他咬咬牙就坚持了,墨哥支持大队长的决定,那大队长就没错。
至于那几个新来的,呵,吃了苦头就老实了,他当初不就是这样,不是每个人都有顾雨晴那样好的命。
周支书不能明着把今年冬天可能会很难过的事情宣扬出去,前车之鉴,他小时候,闹饥荒时,有人说了不吉利的话,判了个危言耸听,被上头带走了。
倒是一些经年的老人,看出了不对劲,教训家里的小辈们不能闹。
与此同时,周家也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冯秋兰,她是先到沈家见了女儿女婿,才来的周家,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冯秋兰与支书媳妇却很谈得来,周老太对她的印象也很是不错。
不过她在周家没呆多久,就回了沈家,现在快生产的顾雨晴是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就只能吃几口菜汤,一点荤腥味也闻不得,而且是越临近产期越严重,愁得沈清墨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顾雨晴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怀孕初期没反应,中初没反应,到了后期反应会那么大。
冯秋兰看着吐得眼泪汪汪的顾雨晴,转身吩咐沈清墨切姜,拿过姜片贴在顾雨晴两个手腕上三指处:“清墨,你帮她按着。”
“这能有用?”沈清墨狐疑。
“每个人体质不同,试一试。”冯秋兰不是学医的,但她在家属院生活多年,听说过不少奇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