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家属院里的一个小三层洋楼前,挤挤挨挨地围着许多人。
漂亮的围墙上用油漆刷着醒目的标语,与这小楼原本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从前的花园现在是菜地,夏末秋初,好些菜已经过了劲儿,还留在藤上的都是为了留种的,种株饱满硕大,但透着一股临季末晚的苍老劲儿。
只是这家人可能不太会伺弄地,菜长得稀稀落落的,留下的好种也不多,实在显得萧条。
与此景不同,好大一群人站在房子宽敞的客厅里,闹哄哄的,
”宋馆长,你们家有海外关系不假吧?最近好像还联系了吧?要我说,您家早就该翻了,您要真没问题,您怕什么啊?”
被叫做宋馆长的人气的直发抖,平日里梳的平整的头发都凌乱了,几丝白发散落在眼镜上,虽还努力站直了身体,但也凭添了几分萧瑟的老态。
”好好好,你们搜,你们要是能搜到什么东西,我认罪认罚!”
”这就对了,你配不配合我们都是要搜的,还不如识点时务。”
宋志平气的手抖,看着这些人一拥而上,动作粗鲁地翻捡着,想要上去阻止,被身后的人拖住,
”志平,你别就让他们翻吧,反正什么也翻不出来。”
宋志平回头看拽住他的人,虽年过半百,但依然风韵犹存的妻子,她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不由一阵心软。
算了,随他们吧,就像文秀说的,反正也翻不出什么来。
屋外的人和屋里的人一样紧张,大家远远地围在门外往里张望。
住在这个家属院的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彼此知根知底。
大家都知道宋馆长家以前是个大家族,是有名的资本家,还有好多亲戚在国外。
但宋馆长家前些年捐了不少东西,是被点名表扬过的。
而且一直当着省图书馆的馆长,按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翻查的人也是一无所获,领头的人不死心道,
”走,二楼看看!”
”二楼不行,我妈妈的身体不好!”
宋志平立马说。
郑文秀也上前一步,跟着道,
”是呀,我婆婆身体不好,现在正在上楼休息,平常都不让我们上去打扰的,你们不能上去!”
郑文秀虽也是一脸急色,但眼底隐隐露出期待。
两个人这么一拦,搜查的人更以为楼上有什么猫腻,争着要上楼。
宋家人和来搜查的人这就起了冲突,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都给我住手!”
一声干脆的厉喝从门外传来,带着隐隐的威慑,屋里的人不由停了手,都转头朝门口看。
宋宇承穿过人群,在众人或是担忧、或是好奇、或是遗憾的眼神中一步步走进二层小楼。
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平整有型,合体的西裤裁剪合宜,方方正正的制式公文包被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拎着,随着他不疾不徐的步子,轻微摆动。
”怎么?宋科长这是想拦我们?”
带头的王胜利看着宋宇承,皮笑肉不笑。
这是他最讨厌的一类人,都是爹妈生的,凭啥他一出生就什么都有,高高在上,而他就得苦苦挣前程?
他偏要把他从上面拽下来!
”你搜你的,别吵到我奶奶就好。”
宋宇承目不斜视地走过宋志平和郑文秀,也并没理会异常兴奋的王胜利。
宋志平看到儿子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儿子跟他并不亲近,但这时候来了,他也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