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留下吧,也听听他所为何事。”
裴莺抿了抿唇,到底重新坐回去。
赵子尧收到卫兵传令时,仍有些不可置信。他才拜托了孟小娘子,这一个时辰不到,霍幽州竟肯接见他。
赵子尧忙正衣冠,随卫兵去。
待入了主帐,赵子尧头也不抬的行跪拜大礼:“鄙人赵子尧拜谒天策大将军,大将军仁心仁德,爱民如子,于救灾万忙之中仍肯抽空一见鄙人,鄙人荣幸至极,愿大将军往后兵马所及之处,不无大胜。”
霍霆山:“起来说话吧,你所为何事而来?”
赵子尧从地上起身。
来时赵子尧就知晓主帐中必然不止霍幽州一人,但目光迅速扫过时,他心中惊诧难掩。
他竟在此处看到一位女郎。
这是宠姬?
大概不是的,如今正当救灾时,哪怕是昏庸无比的官吏也不会在这时大肆带着宠姬出现在灾区,且还将其带到主帐中。
面上所想不露分毫,赵子尧将自己的来意迅速道来。
裴莺在旁边听。
显然赵子尧来前已打过腹稿,这番话条理分明,重点清晰。
这是一张投名状。
赵家世代经商,赵子尧的父亲、也就是洪湖药田的主人赵江是赵家的家主,赵江底下有一干弟弟,但有经商天赋的,在他这代仅此他一人。
赵子尧的一干叔伯平日只管吃喝嫖赌,缺钱就问赵江要,如今赵江夫妻一夜殒身,赵子尧心知若他再不做些什么,父亲攒下来的家业都会被叔伯借着宗族之力全部拿走。
行军打仗烧银子,赵子尧愿提供银钱,以换霍霆山这个在他看来已是冀州新主的权贵庇护。
听完赵子尧说的,主帐静了,他弯腰俯首,额上微微冒出薄汗。
“夫人以为如何?”霍霆山陡然道。
裴莺转头看他,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他竟问她。
不过按她说,这种上门送银子的,他又缺银子,为何不要?
是嫌人家赵小郎君给的不够多吗?
有白送的就不错了,他还嫌。
裴莺没有说话,但想说的话从她那双清澈的杏眸里跑出来。
男人的指尖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夫人莫要小瞧宗族之力。”
天下大姓为一家。
在他乡遇到个同姓的,哪怕是河东赵氏和燕北赵氏相见,都可以拍着肩膀称兄道弟。
宗族间同气连枝,相互照应,许多就此结成了地方豪强。撇开赵天子不谈,如今长安有个权臣就是姓赵,而据他所知,此人的祖籍不在长安,好像在北地。
不是说他霍霆山领着万千铁骑也怕了赵氏的宗族,而是有些事得计较得失。
他才接手冀州,此处不像幽州,幽州那块地已经被他摸透了,里面稍大一些的宗族怎么搭线他都一清二楚。
但冀州还不行。
加上他才得了蓝巾贼和冀州牧攒下的宝库,现下不像之前那样缺银子。
说白了,这小子开出的筹码没让他心动。
裴莺听懂了霍霆山的言外之意,还是想帮帮女儿的小伙伴:“这样啊,那不若再等等。”
等查清楚了再决定。
赵子尧心里掀起惊涛,霍幽州竟问那位女郎的建议,这位夫人什么来头。
赵子尧听出裴莺有帮他说话之意,但却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对方。
等等,该等到何时?
若此事拖久了,难免生出变故。
赵子尧再次跪下叩首:“大将军,家父曾和鄙人说过一事,他十数年前曾前往并州武康县行商,在临进武康县时路遇劫匪,大家各自逃亡,家父与大部队走散,逃至林中,当时身边只有一个家奴。家父那时不敢立马入县,唯恐在路上遇到守株待兔的劫匪,又恰好于山中偶遇一穴,遂入内躲藏,想着熬过一夜,翌日再动身,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