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安稳日子之后,村子里再次忙碌起来。
要秋收了。
这天一大清早,沈海还迷迷糊糊做着梦呢,一阵急促的口哨声便把他吵醒。
紧接着,便听见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建设和杨素琴两人都起来了,准备收拾收拾上工。
杨素琴不知道沈海醒了,对着漆黑的房间说:“儿子,你起来没?今天秋收啊,你要不要去山里?”
“不去山里了,今天我去掰玉米得了。”
沈海应了一声,便掀开又厚又重的靛蓝色棉被,开始穿外套。
洗漱完毕,一家人随便扒拉了几口剩饭菜垫了垫肚子,便出了门。
得亏他们是开小灶,要不然这顿早饭都还吃不上。公社可不供早饭,顶多半个晌午休息的时候发点硬邦邦的杂粮面饼对付一下。
到了田间地头,天色才刚蒙蒙亮,沈国华正蹲在地上,守着一大堆农具。
看到沈建设一家人过来,他起身叫道:“过来过来,领了农具干活。最近几天天气不错,尽早抢收了,千万别遇着下雨。”
沈海丢个沈国华一个葫芦瓶,沈国华不明就里,接过去发现还坠手,顿时很诧异,看到沈海和沈建设身上都挂着个葫芦,赶紧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窜了出来。
沈国华一下子变了脸色,赶紧塞紧盖子,做贼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些,这才松了口气。
“哪来的?”
沈海说:“自己做的。”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要不要吧?不要给我。”
“要,要,哪能不要呢。”
沈国华乐呵呵地把葫芦背在肩膀上。
沈海说:“干活容易渴,随身带个水壶喝水,很合理。”
沈国华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这年头,普通人想喝点酒,那可太难了。沈国华当然不会自讨没趣,跑去问沈海这玩意儿哪来的。
只要沈海不动集体的东西,沈国华很乐意分一杯羹。
甚至心中还称赞沈海是个懂事的娃。
沈海自己酿的这个酒,毕竟用的是灵泉里面的水,沈建设喝了几天,一些隐疾都治好了,身体比起之前也更加健康了一些。
现在沈海又丢给沈国华一葫芦,当然是贿赂沈国华,方便以后办事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等到沈国华体会到这酒的好处,绝对会对沈海马首是瞻。
见四周没人,沈国华偷偷摸摸地再次掀开盖子,然后立马用嘴堵住,仿佛里面的酒香味弥漫出来一点,他都吃亏了似的。
一大口酒下肚,沈国华只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仿佛有一股气在肚子里面窜,窜到哪里哪里就舒坦。
“好酒……好东西啊,好东西。”
审过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
沈建设第一次喝酒也跟沈国华一样失态,当时还被杨素萍给批了,现在见沈国华也一样,顿时乐了。
“行了,干活。”
“嗯呐,干活干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时间,村民们都在公社的土地抢收粮食,打下来晒干了对放在集体的仓库里。
收完了粮食的第二天,一支卡车队伍出现在了沈家铺。
领头的人当然还是孙少东。但是跟平时的意气风发不同的是,他脸上尽显疲惫的神色,眼睛里面甚至布满血丝,重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非常憔悴。
“孙专员,你来了。”
看到孙少东,沈国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