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李窈烟轻呼出声。
她本就身怀六甲，又穿着一身白狐狸皮衣裳，胖的好似一头大狗熊。
好在，厚实软和，跌在地上也不觉得疼。
李窈烟大口喘着气，过了会儿才站起来，将牢牢护在怀中的孩子抱了出来，递给了吓得脸色煞白的凤明弦，低低说道：
“早就说你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这孩子摔一下不傻也死了，跟着你这么个娘还真是倒了血霉。”
凤明弦眼眶一红。
她此时才明白，当初在闹蛇的时候救下李窈烟的孩子，对李窈烟来言，是多么大恩德。
李窈烟扶着里头动弹不已的肚子，轻轻摸着，“吓着你了吧，不要紧，你娘可是李窈烟，别怕！”
胎儿只是被吓着了，听见母亲心脏声音平复了也乖巧了下来。
太医被紧急叫了来，淑妃娘娘被救醒之后，有些浑浑噩噩。
凤明弦走近了李窈烟，“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当我是你呢？”李窈烟不屑撇嘴，“我好的狠。”
“姐姐不要逞强，若是哪里不舒服，太医就在这里让她帮你看看。”
李窈烟没理会凤明弦。
淑妃悠悠醒转，倒是记得是李窈烟救了她。
“你没事吧？”淑妃着急问着李窈烟，“肚子里孩子可还好？哪里有疼吗？”
“臣妾一切安好，谢娘娘关心。”李窈烟露出端庄知礼的笑容，温柔答道。
“你也有着身子，怎么就抢过去救孩子了？”淑妃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向了抱着孩子的凤明弦。
李窈烟自己也纳闷，为什么要救旁人。
若是救淑妃还能表表忠心，怎么就一时冲动，救了弦儿的孩子呢？
明明……弦儿的孩子死了，对自己才最有利不是么。
“孩子呢？磕着碰着没？”
“烨儿不曾哭闹。他胆子大些，在李窈烟怀里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在地上抓着的一捧雪。”
淑妃松了口气，“可别冻着孩子的小手了。就算看着没事儿也马虎不得，太医，去看看本妃的好孙儿怎么样了。”
经此一事，宴会也不欢而散。
李窈烟抱着手炉，却仍然觉得肚子一阵阵动的厉害。
虽然不疼，可是李窈烟瞧着孩子挣扎成这样也有些害怕，还是请了太医过来瞧瞧。
“说是这个月就要生了，可是一直没什么动静。”李窈烟苦恼的道，“今日进了太医院，早听说方太医在妇科上最拿手，还劳烦您给我看看。”
方太医是四妃和皇后的御用太医，平日出不得宫，也是太医院的院正，脉息不知比王太医、刘太医好多少倍。
李窈烟趁着这个机会，让方太医替自己看着。
方太医诊了一会儿，神色就变了。
他起身，笑着朝着李窈烟作揖。
“恭喜李侧妃啊，从脉象上看，是双生子，已经有六个月了！”
“可……原来一直说是单胎，这个月就要生了啊？”李窈烟欢喜的有些懵了头，痴痴说着。
“千真万确的侧妃娘娘。”方太医笑着道，“双生子的脉象是比普通强劲许多，胎也更大些，让没有多少经验的太医来诊治，的确容易出现误判。”
李窈烟喜不自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果然，我就说呢……原来是刚两兄弟在肚子里打起来了！”
她说完，欢喜的差点哭起来，拉着丫鬟道，“快，快去告诉王爷，说烟儿又给他怀了两个儿子！”
其他女子艳羡的、恭喜的，不一而足，淑妃也满脸高兴，当下就看了不少赏。
凤明弦自然也在恭喜之列，不过她看着淑妃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自然，和看着自己怀生烨儿的表情决然不同。
那是一种底色的寒，不管外头修饰再多，还是带着浓浓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