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丢水里,小妆的差事就算没办成,她再冒失生气也不是那样将差事当玩笑的。
那就只有史美人丢的了,她不仅丢了,还让所有人都看着了——
“王爷……臣妾吩咐的丫鬟送去的,丫鬟回来和我禀报说是史美人没给开门,放在了门口才走的,怎么会掉水里?”
萧御心下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眉头微微皱了皱,旋即解开:
“史美人?原也不想让她进府,既然她这么怨憎生事,趁着还未宠幸将她退回去也就是了!”
凤明弦微凉的小手握紧了萧御的手,“可王爷这样等同于坏了史美人的名节,史美人在京中再难议婚嫁。史家又是王爷的旧部,您这样难免寒了史家的心。”
“她这般欺辱你,你竟然还为她说话?”萧御低头看着她。
凤明弦垂眸。
坏了名节,史美人就只有上战场替哥哥从军的路了吧?
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萧御退婚必定成为她毕生心结,不与萧御作对到底恐难善了。
她越想越麻烦,对麻烦人她只想躲得远远的。
“她是讨厌所有人,看不上所有人,又不是单单讨厌臣妾!就是王妃来了,凭着她高洁的性子,恐怕也是要被她指着鼻子说两句的。如今就是寻常富户也讲究个三妻四妾家宅兴旺,淑妃娘娘为王爷多纳姬妾也是为了开枝散叶,臣妾若是在人到的第一日就将人撵了,淑妃娘娘怕是也要看低了臣妾。”
萧御轻轻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将她拉入了怀中,“你受委屈了。”
倚靠在萧御宽广的胸膛中,凤明弦觉得无比踏实。
纵然答应了凤明弦没撵了史美人,但是萧御却重重记了史美人一笔。
不仅和人随意起争执,目中无人,没有个上下尊卑,更背后议论造谣其他姬妾,还随意糟践侧妃送的心意礼物,毫无家教更不知礼,他怎么能容得下这般女子?
凤明弦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顺手将发丝别在了耳后,抬起朦胧的眼睛笑了笑。
“好啦,妹妹是武将出身,是文墨礼节不通一些,日后相处,臣妾也会多让着妹妹一些的。”凤明弦轻声道。
“新入府那个谢容,和你是旧识?”
凤明弦微微愣了愣,放在萧御胸口的拳头微微蜷紧了一些。
谢容不是她的旧识,是舅舅刘家的旧识。
她自打父亲从军回来病残了后,就寄人篱下。
她被表姐和谢容瞧不起,她们闲时就将幼小的她如丫鬟一般使唤着,她也曾向母亲哭诉,可是母亲对她只会非打即骂,谢容总喜欢听她夸赞,她总是挖空心思的夸着谢容,谢容会掏出一两样脏污的铜钱装出大方的样子赏她。
后来谢家升迁,谢容也就走了,走的时候还要凤明弦记得自己的恩情。
她心脏微蜷,谢容那高高在上,穿金戴玉的蔑视的看着小小年纪的她的样子,让她心脏发颤。
后来自己被卖,那些攒来的铜钱,甚至也没被她带出来,凭着出挑的长相做了侍妾,陪嫁只有一口薄箱、一个铜镯子,几件单衣。
她与谢容,怎么能不算旧识呢。
萧御何其敏感,看着凤明弦眼角泪光隐隐,贝齿轻咬红唇,便知过去的那点旧交实在不愉快。
转念一想,凤明弦虽也是官家小姐,一直寄人篱下,与高高在上的谢家嫡女能有什么愉快的交情。
如今再提起,岂不是挑起了她心里的伤?
“罢了,若是你不喜欢,也就算了。”
“王爷不问臣妾吗?”
“有什么好问的?人只该随着自己的心走,喜欢谁,厌恶谁,都该依着自己的心,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不该被过多的顾虑绑架自己。”萧御为凤明弦夹了一筷子酸浆鱼,“这鲥鱼味道鲜美,却多刺,弦儿小心些吃。”
二人正用着膳,却听到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