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也再次跟着一沉,但还是安慰起父亲,
“没关系,准备做手术吧,钱我来想办法。”
我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又从网上查了一下,胯骨骨折如果不做手术,很可能留下后遗症,可手术费也要两三万……
想着母亲,我心里一阵难受。
我轻轻叼上一颗烟,又把打火机送到嘴边比画了一下,幻想着香烟已经点燃,烟气也进入了我的肺里,在里边不停游走,然后冲入大脑,再被缓缓吐出,带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
可现实却是,烟还是那颗烟,而烦恼还是那个烦恼。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大喊,把我最后的虚幻也打破了。
我惊慌地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女人,非常惊恐地看着我,
“你竟然在加油站里抽烟?”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嘴里还叼着一颗没点燃的香烟,赶紧顺手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我没……”
可我想跟对方解释的时候,她却已经转身跑了。
我看着地上被碾得粉碎的香烟,感觉像极了我现在的生活,刚才还是好好的,一瞬间就变得七零八落。
第二天一早,我和孙经理请了个假,还是毅然回了趟老家。虽然我身上的钱,只够一趟往返路费的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情况似乎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医生说,必须要做手术,而且越快越好。他也给了我具体的手术费用,四万七!
这对我家是个天文数字。
我陪了母亲半天,反而听了好多她安慰我的话,她一直说着,都到这个年纪了,做不做手术无所谓。
可我却更难受了。
我知道她的顾虑,还是因为没钱。
母亲也不过才四十多岁,却要因为没钱而放弃治疗,这让我难以接受。
我给好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几乎全都无功而返,最后只有项阳和马丁给我转了些钱,但两人加在一起也只有一万多,再加上父亲和亲戚朋友凑的,距离手术费用依然差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我决定还是先回海城,想办法帮母亲筹钱。
临走时父亲把他身上仅剩的四百块钱给了我,我推辞了一阵,他却在不停劝我,一个人在外边不容易,穷家富路,手里要有些钱。
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又想起了那句话:
一切的一切,穷是原罪!
等我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
这座城市充满了夏天的燥热,可又让我感到冰冷。
我无处可去,可我最后还是去了一个我最不该去的地方——我的住处。
我知道林琳应该在里边,或许这时候她都已经睡了,但我还是去了,因为我就是要找她。
到了门口,我给林琳打了个电话,听着屋里电话响起,然后从门内还有电话听筒里都传来了林琳不满的声音。
“谁?”
“我是邱晨,你开下门。”
我以为她可能会骂我,或者置之不理,但里边一阵窸窣之后,门还是开了。
林琳从门缝里露出了脑袋,脸上还带着一张黢黑皱巴的面膜,
“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说下房子的事儿?”
“你疯了?现在是晚上!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林琳说着把门一推就要关上,可我早把脚卡在了门框中间。
林琳见门关不上了,露出了连面膜都遮不住的惊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