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后,宋昭依旧死死压着谢凌薇,“荣安,我今天就算把你弄死在这里,你信不信谨王也能保我安然无虞。”
谢凌薇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濒临死亡的绝望感,从前,只有她折磨旁人的份。
她感觉现在的宋昭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方才甘心。
可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重的敌意,自己仅是为难了一下她而已。
她深知,谢珩现在于父皇而言,是个难得的开疆拓土的将才,若谢珩真的要保下宋昭,父皇可能真的不会再追究。
渐渐的,她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手牵着手朝她走来……
“怎么回事?”帝后先后赶来,看着池塘中水花荡漾,神色焦急。
南枝和素心率先跪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如实”说了一遍:
“回陛下,谨王妃方才本要去未央宫请安,却被荣安公主刁难,非要王妃跪下给她磕三个响头并从她胯下钻过去才肯放行……”
“王妃不肯,荣安公主便要人教训王妃,结果她一个没站稳,自己跌进了湖中,王妃不计前嫌,立马便跳下去救人了。”
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着实把谢凌薇那边的人气得不清,她身旁的大宫女桃枝当即指着南枝的鼻子:“你胡说,分明是……”
“陛下!您要为我们王妃做主啊,我们王妃虽然出生乡野,可也知书达理,和长安的世家女娘没甚区别,何至如此受辱!”
还不等春桃说完,素心便中气十足地道。
南枝和她配合得极好,立马哐哐开始磕头。
宋昭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拖着谢凌薇上了岸,然后顺势倒在谢珩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都怪我,我应该乖乖听荣安公主的话,也就不会闹成这样了。”
宋昭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荣安公主身边的桃枝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皇后闻言一脸怨毒地瞪着她,怒斥道:“要是荣安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要你偿命!”
这个宋昭就是个害人精,先是害得她的儿子被禁足还损失了万两黄金。
她倒好,拿着那些钱反手就买了物资捐给了正水深火热的江南。
这么一来,谁还记得她不洁的事?都道谨王妃识大体,万两黄金说捐就捐出去了,谁还记得这钱是东宫出去的?
现在更是害得她的女儿生死未卜。
她再难维持皇后的体面,吩咐人抬着荣安去了未央宫,恶狠狠的瞪了宋昭一眼。
宋昭不以为意,慢吞吞的跟在后面,桃枝也终于找到机会告状。
“娘娘,方才公主根本就没有为难谨王妃,是谨王妃要杀了殿下,她身边那个丫鬟会功夫,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方才谨王妃身边那个贱婢反应实在太快,一通颠倒黑白,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陛下,您听到了吗?都是这个粗鄙不堪的贱人先动的手,还如此冤枉荣安,您要为荣安做主啊。”
皇后坐在床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女医正仔细给荣安检查着身体。
一番操作后,荣安“呕”的吐了出来,女医上前禀道:“回陛下,娘娘,公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为何还不醒?”皇帝焦急地问道。
“回陛下,公主受了惊吓,微臣已经施针了,晚些便会醒来了。”女医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她转而再度看向宋昭:“荣安同你无冤无仇,你何至于如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