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利剑般向阿水射来。她的手忽而一颤,声音也有些抖动:“我?”
“你接受为师的指导,倒也是不论糟粕精华,一并吸取了啊。”迟绥笑道,继续手中的动作。
葫芦中的鲜血在阿水看不见的地方四处蔓延,缠绕住了她的身后人。九方宿闷哼一声,一只手陷入了泥土,阴鸷的眸光紧紧盯着迟绥,吐出了几个字来:“斯人卑贱。”
阿水闻到动静,扭头看去,声音里尽是担忧:“阿九,你怎么样了?”
没有听到回答,阿水的心则是又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迟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此前你接受了为师的种种功法,有吸收了确乎能提高功力了,也有用了丝毫不见作用,而怪你过于蠢笨而发现不了的。”
迟绥这次倒是乖乖答话了,又说到:“你体内吸收了辟魂草,表面无毒无害,用在己身的确没什么作用,却能对本体一直接触的人产生作用。功力越高,辟魂草便越能与之产生联系。”
“而为师吸收的则是七魄草,辟魂七魄一遇,唯受阳面所控。以魂魄为通路,以他的功法为我之用。”
“此前万莫山一见,我便看出了你口中的那位阿九并非常人。本以为自己命数已定,却怪你们疏忽大意,才造得今日局面。”
阿水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迟绥的诡计,她知道他好强,却没曾想他的野心如此之大,布局如此之深。
如此想来,她与九方宿住在一起也近一年了。这一年里,她便是他的毒害……
想到这儿,阿水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的疼。果然,方才九方宿对自己的防备都是应该。
“阿九……对不起……”
阿水的眼神一厉,看向迟绥道:“那你也该知道,现在的我能一箭送了你的命。”
“不妨试试。”
阿水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拉紧弦,对准了迟绥的身子,眼一闭之间,那支箭竟被什么东西抵挡,落在了迟绥跟前。
“这是……结界?”
跟着迟绥的那么多日子里,他可是从来没教过自己这招。
“哼,早前与你说了,只怪你下不了手。没想到不属于人界的东西,竟也能有属于凡人可悲的同情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水再次将箭矢对准了迟绥,尽管她知道这似乎不管用。
不属于人界……难道是自己?不,不可能。
“你不是一直想从我这知道你的身世吗?不过问我,还不如问你的阿九。”
“迟绥,你在这时候整身世一出,让我心绪不宁——可真是你的一贯作风。”
阿水承认,她的心乱了。
体内有正有一股什么力量窜出来,极其不安分,然而这股力量承着她一直不愿接受的念想——邪恶之花正在心上某一处扎根。
而迟绥此刻,正肆意享受着从九方宿体内灌输而来的功力,根本没注意到阿水的变化。
只是有些调侃地笑笑:“没了你的阿九,你的确是什么都应付不来啊。以前为师教过你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教过我的东西……”阿水轻哼了一声,“怎么会忘呢?”
她拉紧了弦。
第一次,她没望向目标,而是将自己的所有目光集中在了箭矢一点上。
那闪着亮光的一点,也是刺入敌人要害的一点,此刻不仅是冰冷的利器,更是她的意念。
阿水听得清箭矢划过凝滞空气的声音,也清楚听到了利刃刺入肉体,男人发出闷哼的声音。
转眼再看迟绥时,他的右臂已被深深刺入了箭。